李昱然說的沒錯，皇上辦事向來都極有計劃，絕不會毫無理由地去辦一件事。遲瑞沉默下來，連連點頭讚同。
“不過你也說的沒錯，為了以防萬一，作為臣子，我等確實要警醒一些。”李昱然話鋒一轉，又讚同起遲瑞的話來，他似乎想到甚麼，眉頭漸漸皺緊，語氣也不再那般寡淡，而是湊近了輕聲說道，“而且，你有沒有想過那一天夜探藏書樓的有可能是別人，或許你可以去查查皇後娘娘身邊的阿絳姑娘。”
阿絳姑娘？
李昱然點頭，眼神頗具深意。
遲瑞倏忽便想起，阿絳姑娘不僅同是北辰之人，而且身為掌事姑姑，還比溫如言更加能夠在後宮走動。他當真是隻顧著去懷疑溫如言，倒把溫如言身邊的阿絳姑姑給忽略了。
話說這邊廂，下朝後無數朝臣圍擁過來，凰肆全數不理會，一路急行回府。
馬車嘚嘚來到府門前，管家早就等候在此。卻不想今日水衡回來的比往常晚上許多，約莫算算竟是遲了半個多時辰。
待水衡步下馬車，望向管家的眼神格外陰森，管家便知，今日老爺怕是又遇到甚麼糟心事了。
“恭迎老爺回府。”管家上前恭候，水衡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便往府內走。管家不敢怠慢，一路尾隨，進了偏殿小室。
撩起袍角，水衡大馬金刀坐下，身上自有一股凜然氣勢：“說罷，有何事稟報？是不是江淮那邊來信了？”
管家一愣，旋即從懷中掏出一封密函，恭敬遞上：“老爺果真料事如神，正是江淮那邊來信了，請老爺過目！”
經了早朝那一著，水衡不用看，都能猜出心中內容為何。然而，他還是一把抽走密信，一目十行展閱完，手指便是一抓，將密信抓成一團。“哼，本公便知他們又要壞事！”
“老爺，不知江淮那邊又出了何事？”管家見水衡冷笑，心下便猜測江淮那邊定是又犯事了，隻不知這一次犯的事是甚麼。比之上一次龐家獨子之案，水衡似乎在今次更加暴躁不虞。
“本宮本以為這次得知皇後娘娘與春闈命案有關，就可一舉將溫如言拉下皇後娘娘的位置，再把玲瓏扶上去。卻不想江淮那邊的世家子弟也多有牽涉其中，今日早朝反倒被皇上反將一軍，不僅沒有傷及皇後娘娘，還丟了巡衛營這一塊的兵權！”
說道此處，水衡便心頭滿是鬱結。都城巡衛營雖說掌管兵馬不多，但勝在其職位乃是負責巡視京畿重地，負責拱衛皇宮的。凰肆這一招，就相當於生生削掉他身上的一塊血肉，怎不叫他心痛！
丟開手裏的紙團，水衡禁不住惱怒道：“而現今，江淮那邊又來信，要求本公講那些犯事的世家子弟保住！真是，豈有此理！難道他們以為給過本宮好處，便能對本公頤指氣使了嗎！若是隻顧收拾他們闖下的爛攤子，那本公不日便要被生生拖累死！須知本公這棵大樹不倒，他們這些小草方可乘涼。可看看他們做下的事情，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