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老聽聞,本是灼灼有華的眼睛頓時黯然悲憤起來,花白的胡子也是一抖一抖的,老者顫聲指控道:“皇上,草民今次來都城,便是要狀告鎮國公大人,禮部尚書李成淵李大人以及翰林學士吳炳秀吳大人。”
一言落地,舉眾嘩然。
水衡自是還能自製,可其他兩個李大人和吳大人,從最初駭得麵色蒼白,到如今的瑟瑟發抖,都叫人懷疑他二人定是犯了甚麼貓膩。一時間,周圍看向兩位的視線,便充滿了猜疑與輕視。
今年的春闈試題,乃是這兩位共同編撰,若是試題泄露了,與他們有關也未為不可。隻不過先前所有人都覺得,兩人定不會如此膽大包天,敢於監守自盜。是以並未真正將疑心放在這二人身上,可現今看來,這二人果然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哦?”凰肆聲音微沉,其中已經隱現玩味的意味,“白長老倒是說說,緣何狀告這三位大人啊?”
白長老雙手抱拳高舉,稟明聖上:“皇上,月前我世族子弟皆進都趕考,三位大人便引誘我世族子弟,買下春闈試題,且在春闈試題一案敗露後,還派人對我族子弟趕盡殺絕,最後害的白家族長之子,白時年身隕而死。求皇上為我等做主,將此三人繩之以法,匡扶天威!”
凰肆陡然氣勢冰冷,漠然問下頭道:“三位大人,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除去水衡一直跪立於地,其餘兩位大人立即踉蹌而出,跪伏於地:“皇上明察,微臣冤枉啊!”
見到這幾人死到臨頭了,還敢喊冤!凰肆冷然笑了數聲,隨即陰測測道:“哦?你們倒是說說,他們哪裏冤枉了你們。你們若是說出個所以然來,朕自然不會治你們的罪!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後頭那一句,冷的簡直叫人不寒而栗。
翰林學士吳炳秀立即伏地大呼:“皇上,他們全是血口噴人,我等蒙受聖上信任,主管春闈試題編著一事,又怎敢監守自盜,出售試題以謀取私利呢!”
禮部尚書李成淵就更是嚇得渾身都抖起來,包括聲音也是:“皇上啊,微臣冤枉啊,請皇上明察。”
凰肆瑉瑉嘴,看不得這兩人如此沒有出息的德行,遂轉向正主鎮國公,問道:“鎮國公,你又有何話辯解呢?”
水衡到底是能經得起風浪,抱拳跪地道:“皇上,凡事都要講究證據。江淮世家既然要狀告我等兜售春闈試題,那就要拿出相應的證據來,以理服人,以事服人。如若不然,微臣夜可狀告他等,誣告朝廷命官!”
沒想到水衡如此嘴硬無賴,江淮世家子弟裏幾個沉不住氣的小子,當即便出來道:“分明就是你們傳信給我等,說是可以兜售春闈試題,也是你在事情敗露後,派人追殺我等,最後還害死白家公子,若不是……”
“夠了!”沒想到世家子弟裏陡然發出一聲冷斥,那幾名世家子弟頓時便收聲低首,白玉柱一身黑衣,很是不滿地盯了幾人一眼,冷道:“禦前叫囂,像個甚麼樣子。”隨即又轉向凰肆道:“皇上,既然三位大人索要證據,那我等便拿出證據來。這是李成淵李大人和吳炳秀吳大人親筆書寫的密函,裏麵提及兜售春闈試題一事。若是還有疑惑,盡可叫兩位大人親筆書寫一次,比對字跡便可。至於鎮國公大人,那一日雲來客棧深夜,有數名黑衣人夜闖屋中,對我等行凶,幸虧路過的壯士搭救,我等才幸免於難。而依那些黑衣人所言,他們皆是鎮國公府影衛,來此便是要殺我等滅口。可憐我那堂兄,最後命喪敵手。鎮國公大人要證據,我等便都是證據,我那死去的堂兄便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