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秦太後微微眯起眼睛，略帶審視。
凰肆思緒猛然回籠，隨即怔了怔，才道：“回稟太後，上一回皇兄在宮裏受了些傷，回去後便大病一場。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朕見皇兄實在身子虛弱的緊，便準許他這段時日，皆不用進宮來請安了。這一陣子忙亂，兒臣也沒打發人去太後宮裏告訴，實在是朕的過失。”
他也著實沒有見過自己這個閑雲野鶴的皇兄了，不過凰衫不來皇宮，他倒也願意。
“罷了，罷了。”秦太後本就是沒話找話，實際上心中並不真的在意凰衫如何，聽凰肆這般說辭，她也隻揮揮手，眼底閃過厭惡不耐，冷聲道，“明明身為男子，卻生的柔弱如此！真是，比之女子也不如！哀家不過叫他罰跪，他竟然能纏綿病榻這麼久。就算是皇後，不也沒他這般嬌弱麼！”
秦太後一提起這件事，凰肆臉上便立即不好看起來。秦太後愛磋磨人，以折磨溫如言和凰肆為樂。上一次溫如言被罰跪了一天一夜，回去以後便落下了病根。溫如言性子倔強，從未對人說過此事，但每每雨天之時，她便會膝蓋酸痛，左立難安。次數多了，凰肆又怎會覺察不出？
想及此，凰肆心中便湧起一股鬱氣。再不願與秦太後這般慢騰騰地行著，凰肆幹錯利落地側身抱拳道：“母後，朕突然想起還有要事未辦，這就不送母後回宮了。”說罷，也不及秦太後反應，領著周德才衣袂翻飛地便轉向禦花園子裏，片刻便沒了蹤影。
徒留秦太後站在遠處，怔怔發愣：“這又是怎麼了？”
張嬤嬤微微低垂頭，輕聲道：“太後，您不該在皇上麵前提及皇後娘娘的……”張嬤嬤在秦太後跟前伺候了大半輩子，因此說起這話來，也不懼秦太後會勃然大怒甚至降罪於她。
果然秦太後聽聞她的話，也隻是微楞，隨即想明白後，便長長歎息一聲，邁動步子往慈安宮而去。在聽雨軒裏，玲瓏還在好生修養。她想著要回去看看玲瓏，免得玲瓏聽聞鎮國公出事而妄自心急。
良久，秦太後幽幽地道：“苾音，你看如今後宮的情勢，可與當年一樣？”
張嬤嬤眼中光華閃爍，隨即輕聲答道：“相似，卻非想同。”
“是啊！”秦太後鮮紅的唇微勾，露出一個諷意的笑，“玲瓏她這般知書達理，聰慧美貌，又待皇上一派癡心，真是傻孩子！”
當年她待先皇，又何曾不是一片癡心，可自從來了一個麗妃，先皇就整個變了一個樣兒。也不知麗妃是個怎樣的狐媚子，竟然叫先皇如此神魂顛倒！就跟現今的凰肆一般，情況根本別無二致！
當年先皇的心，是緊緊係在麗妃身上，然而她卻是那個笑到最後之人。可現如今，水玲瓏卻走不了她的老路。在她眼裏，水玲瓏自幼便傾心於凰肆，別的都要擺在後麵。因而她也覺得，水玲瓏根本做不到那般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