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絳無法兒，隻能咬唇揮手，讓掌膳宮女負責收拾善後。自己進去內殿，伺候溫如言洗漱寬衣。
之後，溫如言便悠哉挑了一本雜記，披著裏衣烏發，挑燈夜讀起來。她午後睡了些時候，現在倒不怎樣困了。
看到她這般愜意，阿絳奉上一盞茶，輕聲試探：“公主，您是不是與皇上置氣了？”
“阿絳，”溫如言眉頭微微一蹙，但沒有抬頭，隻是語氣不怎樣溫潤了，“帝心難測的道理，你應該懂。皇上想做甚麼，是皇上的事。你我，就不必擅自揣測了。”
“可是公主，您好不容易重獲恩寵，要是不好好抓住的話……”
“阿絳，這些我自有打算，你不用焦急。”溫如言素手輕揚，翻過了一頁繼續研讀，纖長眼睫蒲扇，在書上投下一片剪影，“自顧成事者，都要冷靜自持。你這樣焦躁外顯，我又怎麼放心交代你做事。”
“公主，”阿絳嚇得跪在地上，心裏思緒亂轉，想著這些是不是公主的計謀，嘴裏急忙道，“是奴婢愚昧，不能及時明了公主的用意，請公主示下。”
“好了，我這裏也無需伺候，你下去歇著罷。”然而溫如言並沒有真的指示甚麼，輕聲交代她下去。從始至終中，態度都是嫻雅淡然的。
這一回，阿絳再也不敢說甚麼，乖順地退下。
等室內獨剩溫如言一人，她才丟下手中書卷，抵眉歎息。
次日一早，溫如言比之往常要早半個時辰起身。現在秦太後重新開始垂簾聽政，是以她們這些後妃便要起得更早，去給秦太後請安。
來得一樣早的還有昭平王爺凰衫。溫如言一走進慈安宮，便迎麵遇上了他。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凰衫態度仍舊清逸出塵，抱拳行禮的動作，規矩又優雅，煞是風流人物。
“昭平王爺，你來的可很早。”溫如言心中有些微的不自在，可見凰衫這般自然，又覺得昨日之事當真是不算甚麼，便也放下，輕輕低頭回禮。
“起得早些，也好討母後歡心啊。”凰衫眨眨眼睛，顯得些微調皮。
溫如言微微一笑，實際上兩人都明白，若是凰衫來的晚了，秦太後不定怎樣磋磨人呢。
“王爺若是不嫌棄，那就一道進去？”溫如言比出手勢，凰衫欣然應諾，兩人一前一後，相繼來到慈安殿正殿。
他們來的算早，可總有一些人來得更早。而今日這些更早之人中，偏有一個意外之人。溫如言隻覺前頭掃來一道極冷眼神，頓時抬頭迎去。視線相撞，她怔住了。
“皇後娘娘。”凰衫低聲提醒，溫如言果然回神，低眉斂目行禮：“太後，臣妾給您請安。”
“母後，兒臣給您請安。”
秦太後眼也沒抬，隻閉目養神，從鼻子裏哼出聲來，好似沒睡醒一樣：“嗯，都起來罷。”
兩人方起身，就聽一名妃嬪嘻嘻笑道：“皇後娘娘與昭平王爺交情真是好，竟然連請安，都是一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