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上過極致巔峰,便知跌下來會有多疼!水玲瓏,你也是時候該嚐嚐這種滋味了。那種害怕一夕之間,一無所有的恐懼和不甘!當她被家族拋棄,差點被送去白雲庵的時候,可是深切地感受過!
與此同時,席上同樣情緒有異的,還有角落裏的昭平王爺凰衫。從溫如言彈奏到中間哀婉的那一段,他便詫異不已。這首曲子,與他上回所奏之情纏,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但細細聽來,又似乎有所不同!
情纏乃是他母妃所譜,這世間,除了麗妃,還有誰會奏呢?
一曲終了,溫如言擱下相思琴,雙手交疊,正跪於席上:“臣妾獻上此曲,惟願南瑞年年風調雨順,也惟願吾皇次次心想事成。”
到這時,眾多學子爭先打聽,這傾國傾城女子,乃是後宮裏哪位娘娘。得知原是北辰長公主如今南瑞皇後娘娘溫如言,盡皆震驚不已。
原來因為北辰攝政王竊國,這溫如言的罵名簡直傳遍了天下。在學子之間,也多受詬病批判。可今次一曲,竟是將這些學子心中的醜化形象,全然推翻。從此,北辰長公主豔絕天下的名頭,不脛而走!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隻說當前,溫如言拜下後,便不曾起來。而高居上位的年輕帝王,豁然起身,一步步走下高台,來到她的身側,伸出指節分明的大手,道:“阿言。”
溫如言起身,兩人四目相對,仿若在對方眼中看見星河絢爛。素手輕揚,緩緩擱在大掌之上,轉眼緊緊包裹。溫如言被凰肆拉起,兩人相對立於戲亭,一個峻拔,一個婉約,當真是一副絕配璧人。
不知多少年後,這一幕仍印於無數學子腦海,並有人留下絕妙丹青,流傳於世,共譜南瑞帝後的一段佳話。
凰肆深深凝視溫如言,隨後側身高呼:“今日夜宴,普天同慶,諸位不醉不歸!”大臣學子們自然高呼應和,同時天上炸開無數絢爛煙花,引得眾人紛紛揚首觀望讚歎。
而凰肆與溫如言看了片刻後,便相擁悄然退場。兩人一路穿花拂柳,凰肆在前,溫故言在後,中間兩手相牽,一刻也未曾分開過。
禦花園裏,氣氛安詳寧謐。兩人都十分享受這份難得的安寧,竟然都未曾開口說話。直到兩人相攜走到了觀月亭,亭中無人,唯有昏黃宮燈於夜風之中,輕輕搖曳。
觀月亭,正如其名,最適合觀月!今夜天公作美,天上懸掛一輪圓玉盤,配幾片遊弋雲彩,觀月亭立在觀月湖上,四圍廓然無物,湖麵波光粼粼。天上圓月,地上月圓,好一番詩情畫意的情景!
兩人揚首仰望良久,凰肆率先開口,那低沉渾厚的嗓音,宛若小手輕輕抓撓人耳,入耳**。“阿言,朕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可以聽你奏一曲鳳求凰。”
凰肆目光灼灼,幾乎灼傷了溫如言的麵頰。她羞窘垂首,聲音吳儂:“不過一首曲子罷了,後宮哪位妃嬪,皆能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