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無礙。皇上若是累了，盡可先歇歇。”
鳳冠後服實為沉重，壓得她脖子發酸。凰肆仔細打量了她一眼，倏然笑道：“脖子酸了？鳳冠太重，就脫下來。”
說罷，伸手就要上來摘。溫如言唬了一跳，趕緊往後退開。“皇上，還有犁地的環節未完，臣妾怎能脫下鳳冠。”
“是啊，皇上，等用完午膳，您與皇後娘娘就可休息休息，到得晚間宴會再出席便好了。”周德才趕忙上前來，勸阻凰肆。皇上心疼皇後娘娘也無可厚非，但是這規矩被壞了，也是不好。
凰肆不甚滿意地撇撇嘴角，盯著溫如言頭上金光燦爛的鳳冠，“這東西太重，戴久了對身子不好，往後命人重製，分量要減輕。”
溫如言一愣，周德才一張白生生的臉立時皺成菊花：“皇上，這鳳冠後服都是祖上傳下的，就是一顆珠子，一束流蘇，那都是嚴格要求的。體現的，便是南瑞的天家氣象。您這要減輕分量，隻怕……與禮不符啊！”
凰肆眼珠子一瞪，難得一個氣呼呼的模樣：“怎麼不行，規矩都是人定的。朕現在是天下之主，難道還連一頂鳳冠都奈何不了了！”
周德才嚇得噤聲，縮頭縮腦待在一邊，不敢再多說話了。
凰肆生氣的模樣倒顯得那張年輕的麵龐，些微稚氣。溫如言哂然一笑，伸手輕輕按在凰肆大掌上，輕聲柔語：“皇上，不過一頂鳳冠罷了，臣妾又非是時時刻刻都要戴著的。一年時候，也就那幾個莊重日子才會戴，這麼一點辛苦，臣妾還是受得的。”
凰肆本想說甚麼，可見溫如言眼中堅持，還是生生咽下去。周德才見溫如言穩住了凰肆，趕緊打手勢，讓宮女將茶盞端到溫如言的身邊。溫如言順勢拿起，“皇上，說了這麼些話，定是口渴了。來，喝點茶水，潤潤嗓子吧。”
從上祭台到下來，兩人前前後後，硬是說了個把時辰的祝詞。那些個祝詞，多是生澀綿長，歌功頌德。還真是難為了溫如言，一連幾日，都在熟讀熟背，就怕在上場的時候，說錯了一個字，而失了皇家的臉麵。
“嗯，有勞阿言了。”凰肆真正消散火氣，接過茶盞，微微眯眼品茗。
室內轉為寂靜，溫如言透過軍帳縫隙看向外頭天色。已過了午後，離天黑，可還是有一段時候。她沉浸入自己的世界，殊不知，一旁的額凰肆同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午膳之後，兩人歇息一陣，便轉道去了最近的耕田。那耕田四圍已經每隔幾步，就站了一名身姿挺拔的將士，而耕田之中，擱置了一架耕犁，耕犁中間係著紅綢，樣式看起來新巧別致，下半部分入進黑色土壤之中。
南瑞大多土地肥沃，乃是盛產糧食作物的大國。
溫如言打量了一周，心中頓時想起幼時，父皇抱著她，細細講著諸國地誌的情形。
宣禮太監一聲唱喏，溫如言立時回神，與凰肆一道下到耕田。兩人一道推上耕犁，合力往前走了一個來回。這種經驗實為新穎，溫如言還好生用心觀測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