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抹臉皮道,“我自個兒沐浴,自個兒更衣,不用你們伺候,走罷,走罷,都去外頭候著,沒有我的吩咐,都不準進來,知道了嗎?”
婢女們相視一笑,都蹲身行了個禮:“是,奴婢知道了。”、
待侍女們都走了,窈窕身影隔著門落在紗窗上。蘇羽臉色立刻由緊張窘迫轉為冷漠無情,他覷了門口一眼,便轉身悄無聲息掀開窗扇,一個優子翻身,一絲聲響也未發出的串了出去。他武功高強,輕功潛行的工夫更是老本行。
不用多長時候,他已經化作墨色鬼影,將整個落楓院布局盡數查看了個遍。在落楓院前後門,以及一處偏門處,發現了過多侍衛把守的狀況。他沒有暴露行蹤,隻是皺緊眉頭,又悄無聲息翻回偏室之中去。
這時,外頭一直探聽屋內聲響的婢女揚聲問道:“侍衛大人,請問有何不妥之處嗎?”她這麼問,是因為一直未曾聽見沐浴應該發出的水聲。以為蘇羽是有何處不明白,抑或不滿意,所以不願沐浴。
“無事。”蘇羽揚聲回應,隨即快速寬衣入水,直到嘩啦啦水聲響徹屋宇,那門外的婢女才算安下心來。
溫如言打理好妝容出來,就見蘇羽一身勁瘦深藍衣裳,早就候在外間等候了。兩人才交流了一下眼神,外頭一個管家模樣的微胖中年男子,便彎著腰頗為恭敬地上前道:“奴才參見長公主殿下。殿下,奴才乃太守府管事。我家老爺遣小人前來,恭請殿下前往花廳用膳。”
溫如言隨意揮手,那管家起身候在門邊。溫如言儀態端方,不緊不慢順著管家引領前往花廳。蘇羽一聲不吭,跟在溫如言身後半步之距。雖是未曾發一言,神情也未有任何不同,但溫如言仍舊察覺出來,蘇羽似乎有些緊張。
兩人一路沉默無言,但眼神都捕捉痕跡地四顧觀察。宛城乃是最為靠近掖都的城鎮,其地理位置,就相當於把手掖都的第一道防線。也正因如此,這宛城不論兵力還是財力,都比別的城鎮要殷實。
看看這太守府不大的地方,卻處處雕梁畫棟,精致雅貴,來來往往的婢女與巡衛的守衛,人數也算繁雜。這些都可從側麵看出,這宛城太守的位置,可算是個肥缺了。
這樣重要的地方,齊白寧又怎會輕易放過。隻怕這來往兵士之中,多是齊白寧的人。就算是那宛城太守趙靖良,多半也是齊白寧的手下爪牙罷!
溫如言這般暗暗想著,嘴角不禁掛起一道若有似無笑意,廊下燈火明滅,照的她這神情越發冷然譏諷。
“長公主殿下,來,請落座。”趙靖良早就等候在花廳外頭,見到管家領著人前來,立刻上前幾步拱手一禮,再讓出位置,請溫如言上座。
“太守大人,也請坐。”溫如言落座後,素手微揚,姿態極為合宜地請趙靖良落座在下首。其儀態神情,皆是天家氣象,隻看得蘇羽心緒一陣複雜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