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兒，她隻得小心翼翼道：“小姐，奴婢方才聽到消息……”
“甚麼消息，直說便罷！”
“小姐……奴婢聽聞消息……皇上他……去了坤羽宮……”煙兒聲音越發小，隻緊張無比地打量水玲瓏的神色變換。
“坤羽宮？鄭嬪那裏？”水玲瓏隻是麵無情愫，輕聲問道。
“不是，小姐，現在不該稱呼鄭嬪娘娘，而該稱呼鄭妃娘娘了。太後娘娘頒下懿旨，已經擢升鄭嬪為鄭妃娘娘，並有協理六宮之職權呢！”
“甚麼？”水玲瓏隻覺現在心口絞痛，於是在起身後便身形搖晃了幾下，一手更是死死捂住心口，麵色煞白，“張玲豔那個賤人才變成皇貴妃，現在就連鄭玥，都是鄭妃了麼！”
“小姐，您別著急啊。鄭嬪娘娘乃是太後娘娘親自擢升的，那必定是出於某些不得已的考量，畢竟太後娘娘一心向著您，必定不會做害您的事呢！”煙兒被水玲瓏的臉色嚇到，趕緊扶著她坐下，一遍拚命寬慰著。
深呼吸幾口氣，水玲瓏慢慢平複下心緒，也思索起來秦太後的用意。
“是了，是我一時怒急攻心了。現在張玲豔當了皇貴妃，後宮裏就沒有能夠壓得住她的。太後畢竟年紀大了，總有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時候。將鄭嬪拉拔起來，倒確實能起到製衡的作用。更何況，他們二人可還有著仇怨。”
“是啊，正是這個道理啊，小姐。太後娘娘一心為您著想，定然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擢升鄭妃娘娘的品第的。您可千萬要平心靜氣些，莫要傷了自個兒的身子。”
淒清地瞧了煙兒一眼，她不禁有些哭笑：“太後之所以這般，還不是因為張玲豔背後有皇上撐腰。煙兒，你說我這般，是不是原本就做錯了……”
煙兒一愣，她不明白自家小姐說的話是何意思。到底是何處做錯了呢？是站錯了立場，還是癡心錯付了？
她不明白，明白了也不敢輕易插嘴，所以隻能憂愁地凝望水玲瓏，半生也不吭。
水玲瓏也沒想在她這兒得到回答，隻依在窗下歇歇靠著，“煙兒，我有些累了，想自個兒待一會兒，你先下去罷。”
“是。”煙兒無法寬慰她，隻能偷偷瞥一眼，福身退下。
盯著廊下掛著的鳥籠，裏頭彩鳥啁啾，四處撲騰。如今她就身似這些鳥兒，徒有雙飛翼，卻在牢籠中。
她早就畫地為牢了，那座牢籠還是她自己親手造就。十數年傾心，日夜思幕，到如今，她卻突然迷惘自己所作所為，到底是不是值得的。
默默按緊胸口，水玲瓏滿麵淒清。
凰肆，那夜你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夜色寂靜，琳琅閣中，水玲瓏還在燈下靜靜刺繡。她手中一針一線刺下的，乃是兩隻彩翼鴛鴦。
煙兒瞧著竹簍裏繡好的十數張刺繡，不禁有些不忍地看向仍舊埋頭的水玲瓏。小姐又開始出神了，果然，下一瞬隻聽“嘶”的一聲，水玲瓏將被紮出血珠的手指抽出，癡癡地望著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