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1 / 2)

葛碧潭似乎看出了他心裏的秘密,所以沒有將目光長久地停留在窗外的禿枝上,短暫的看過之後,就把目光轉移到了李景餘充滿疑惑的臉上,為了不使他長時間處於疑慮之中,她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今天約來這裏隻是想向他了解審辦詩社的程序問題,“隻是”二字語氣的特別加重,一下子完全擊碎了心存的那點幻想,這樣以來,他反到有如釋重負的輕鬆。一個人一旦對某個人或者某種事不在乎之時,便也就無所顧忌了。

所以他麵對她不再有剛剛見麵時的拘謹與謙恭,甚至露出了些許的輕蔑,他輕蔑的不是葛碧潭這個人,而是她所要從事的事業,他對她心裏存有的愛即使不能為己所有也是不會輕易拋棄的,即使人被拋棄,但暗戀是長久存在的。他能愛她到永遠,但他永遠都不可能明白愛不上的原因正在於他對她事業的不支持。

既然是談關於古風詩社創辦的問題,他便失去了熱情與耐心,似有不耐煩地回答了她的詢問,大體意思是,春江詩社的創立已有一段曆史了,不是他加入時創辦的,他在詩社隻有一年半的時間,對春江詩社的曆史了解很少,更談不上創辦的情形。

他的上述回答令她大失所望,但她沒有因此而迅速離去,她看得出,他雖有敷衍的嫌疑,但說的卻也是實情——一方麵他沒有創辦詩社的動因,也就沒有了解這些詳情的必要。另一方麵,李景餘參加春江詩社的目的既有對現代詩的興趣,更有對許竹筠的興致,他雖沒有明確告白,但從他的言談以及舉止中她早已察覺出了這一點,與她相遇後,雖有淡化但仍然念念不忘,不然她也不可能知道許竹筠在眾多男生裏有極大的影響力。這樣的人對美女的關心遠勝過對春江詩社的了解,他哪裏在乎春江詩社的創建背景以及過程,隻是把詩社作為傾慕美女的一個平台罷了。因此她便放棄了這一話題的交談,沒有立即離去是怕傷了和氣,必定有過一段時間的交往,盡管時間不長,但她感覺得到他對她的在乎不是一般的追求,而是傾慕,他曾經以玩笑的口吻說過這方麵的意思,雖不是正式的語氣,但態度是誠懇的,隻是因為自己的無動於衷,他才以試探性的方式表白的。她對他的多次試探都予以嚴詞拒絕。每每這樣之後,她內心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愧疚,反問自己為什麼要以這樣決絕的態度對待他呢?尤其是看到他的窘態後,內心多有不忍,可是內心卻也沒有因此而改變對他的態度,她不能欺騙自己,更不能欺騙他,不愛就是不愛,何苦強作歡顏,這不是她的性格。所以至與他終止交往沒有過一次曖昧的態度,都是以同學或者朋友的情誼相處的。在這一點上他應該是清楚的,每次這樣想過之後,她覺得對他沒有絲毫辜負之處,但隱隱約約還是有不忍之情,他必定是異性同學,如果她連他的企圖一點不悟是說不過去的,從這一角度思考,她似有利用了他的嫌疑,也正因為這一點,她才有些許的愧疚,不然何苦自尋煩惱呢?她一直想給他一次解釋,不是沒有機會便是鼓不起勇氣。她反複思量過,有這個必要嗎?會不會是自作多情?如果他以嚴詞拒之或者以委婉的言詞謝絕,豈不是自討沒趣嗎?這一段時間以來,這樣的想法往往占據著上風,使她沒有了行動。今天的谘詢雖是主要的目的,難道就沒有借此予以解釋的動因嗎?人遇到為難事情的時候,往往都能給自己找到不做的種種理由作為借口,但內心深處卻始終處於不安寧的欲動狀態,這就是常言的所謂糾結。葛碧潭對於解釋與否就存在這樣的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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