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紫瀟和雲忠誠談完了她和雲子狂的事兒,雷紫瀟哪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雲爺爺啊,直接把矛頭對準了他和自己奶奶的關係上麵。
雲忠誠這才覺察出雷紫瀟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想著要怎麼才能敷衍過去,往事不再重提。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了一陣飄渺的歌聲,雲忠誠的眼睛不經意向車窗外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他瞳孔突然一陣收縮,然後急迫地對正開著車的司機說道:“司機,快停車。”
大叔司機不明就裏,這不還沒到目的地呢麼,不過客人就是上帝,上帝叫他停車,他哪有不停之理。“
呲”的一陣刹車聲,司機把車停靠在了路邊。
雲忠誠等著司機停了車,不管不顧地就獨自下了車,也沒有給雷紫瀟打個招呼。雷紫瀟當時就震驚了,雲爺爺不會為了逃避這個話題所以才這麼激動的要下車吧。
看著雲忠誠下了車,雷紫瀟也趕緊跟著下了車,大晚上的,可不能把雲爺爺給弄丟了。這時候大叔司機在她身後大喊:“喂,姑娘,還沒給車費呢!”
雷紫瀟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還想坐霸王車怎麼的,都給急糊塗了。轉身又匆匆忙忙的從包裏拿了張錢出來遞給司機說道:“不用找了大哥,對不起啊,今晚我爺爺心情有點不好,我都給急糊塗了,您別介意啊。”
司機拿了錢大方的一揮手,“沒事沒事,趕緊照顧你爺爺去吧。”
說完,把車一溜煙兒的就開走了。
雷紫瀟這才轉過身尋找雲爺爺的身影,不知道這老爺子突然又受了什麼刺激,今天的所有的行為實在是太反常了。
路邊有一家明顯是新開張的主題酒吧正在放著一首節奏歡快的老歌——往事難忘。看來今晚的主題大概是為了懷念那個戰爭年代舊上海的風雲情仇吧,為了應景,酒吧門口外麵還貼滿了穿著各式各樣旗袍的美麗溫婉的女子的舊海報,從老舊留聲機裏傾瀉而出的音樂聲在這條大街上響起,傳到了每個路過的人的耳中,仿佛讓人回到了那個年代久遠的過去:
兩相偎處微風動落花香,往事難忘不能忘
對我重唱舊時歌最歡喜
雷紫瀟放緩了腳步走到離雲忠誠一兩米的地方就站住了,生怕打擾了這位老人的美好的回憶。
雲忠誠眼神怔怔的看著酒吧外麵的牆壁穿著旗袍的女子海報久久不能回神,歌聲還在繼續,他也已經陷入了自己的往事之中,那真是難忘的往事啊。
雷紫瀟走近了一些看著雲爺爺臉上的神情,那表情讓人覺得他好像在流淚。雷紫瀟搖了搖頭再看了一眼,雲忠誠的臉上一滴淚痕都沒有,雷紫瀟覺得自己產生了嚴重的錯覺。像雲爺爺這樣叱吒風雲的人物,怎麼會流淚呢。不過這位快要八十歲的老人的眼睛裏麵,卻透出了那麼多眷戀又深情的情緒。他那麼入神的看著牆上貼著的海報,仿佛在透過這些東西,穿越了時光,站在了另一位年輕美麗的女子身邊。
“天嬌……”雲忠誠不由得喃喃出聲,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舒展開了不少,好像重新擁有了新的生命。不過由於他的聲音太小,雷紫瀟並沒有聽見雲爺爺在說什麼,隻能看見他的嘴唇好像顫抖了一下,不知道在呢喃些什麼。
就這樣仿佛過了很久很久,好像有人回憶完了自己整個一生那麼久,酒吧裏的那首往事難忘也播放完了,正在播放著其它經典的老舊歌曲。
雲忠誠這才漸漸地從往事中蘇醒了過來,睜大蒼老卻並不渾濁的眼睛,雲忠誠看著周圍的環境,夜晚燈光閃亮,四周的建築是如此的現代化,這並不是他那個年代。可是剛剛,他好像又回到了過去,雲忠誠有點茫然。
這時候雷紫瀟慢慢走過去,輕聲叫道:“雲爺爺?”雷紫瀟叫得很小聲,生怕驚擾了他。
雲忠誠回頭看了一眼雷紫瀟,怔怔地看著她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是瀟瀟啊……”
雷紫瀟有點擔憂的回答道:“是我,雲爺爺,您這是怎麼了?”
雲忠誠仿佛瞬間疲憊了起來,抬起蒼老的手隨意揮了揮說道:“如果你不嫌麻煩,就陪我這個老頭子走一走吧。”
雷紫瀟哪能不答應,趕緊點點頭答應:“我陪著您雲爺爺。”
一老一少走在夜晚的大街上,夜晚的涼風一陣陣吹來,讓雷紫瀟終於有了點愜意,看著身邊的雲爺爺似乎也放鬆了不少,於是大著膽子問道:“雲爺爺,剛剛你是聽見那首老歌看見外麵那些海報才突然下的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