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歡的臉色有些蒼白,尤其是提到‘親人’兩個字的時候。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牧尊依稀知道葉清歡的家境不太好,性子又要強,所以從來沒有主動問過她家裏的情況,她沒有父親這件事是偶然一次看到學生資料,這才知道她跟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
他臉色微微一變,遲疑著問道,“沒有親人?你媽呢?”
葉清歡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怔怔的望著他,仿佛想要從他的眼睛裏看出點兒什麼來一樣,
“你不知道嗎?五年前我畢業之後,我媽媽就住進了療養院,身體一直都不太好。”
牧尊愣了愣,“療養院?我不知道……”
他的眼中有一絲茫然,讓葉清歡覺得十分刺眼。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也沒什麼好提的。”葉清歡的語氣有些悲傷,他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這會兒還是淩晨,拘留室四麵牆連個窗戶都沒有,也不知道外麵天亮了沒有。
牧尊心裏生了疑惑,自打認識葉清歡以來,從未見過她這幅樣子,他開始懷疑五年前發生的那些事情背後另有隱情,又或者說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比如葉清歡的媽媽為什麼在那段時間突然住到了療養院,又比如葉清歡跟司揚兩個平時毫無交集的人會從賓館裏出來,他知道的隻有結果,卻從沒有人告訴他原因。
“所以當年畢業後,你不肯跟我出去旅行,是因為你媽媽身體不好?”牧尊試探著問道。
葉清歡眉頭一皺,“不是,那時候我媽身體很好。”
而她不願意跟牧尊去旅行,隻是因為沒錢而已。
見她這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牧尊心裏麵一陣火大,但是想到她說她媽媽住在療養院時候那副頹然的樣子,便又生生壓了下去。
他不說話,葉清歡也不搭理他。
兩人之間不過隔著半米的距離,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後來牧尊試著問了點這些年的事情,葉清歡有一搭沒一搭的敷衍兩句。
“打工,上學,你的大學四年未免太過枯燥了。”他皺著眉,有些嗤之以鼻。
當年要是她沒鬧出那些事,原本就該跟自己進帝都的最高等的學府,好好度過這精彩的大學四年。
“要是我衣食無憂,我也可以過得很精彩。”
葉清歡一句話,堵得他啞口無言,自討了個沒趣。
自從相遇以來,永遠都是三句話說不到便開始生出嫌隙,在拘留所的這大半個晚上,雖說葉清歡的態度不好,但是多少也心平氣和的說了些話。
牧尊靠在牆上,也不管昂貴的西裝上蹭到白牆粉末,怔怔的望著椅子上的女人。
她打了個嗬欠之後,便閉上眼靠在椅子上,這會兒呼吸均勻,一頭長發披散在肩頭,比起當年又多了幾分成熟的韻致。
他脫了西裝外套,撣了撣肩膀上的灰塵,小心翼翼的蓋在她的肩頭,碰到她的時候,她微微抖了一下,側過頭又靠著椅子睡了。
長發傾瀉而下有幾縷發絲在她鼻尖上飄蕩,隨著她的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
牧尊眼神微微一顫,滿是柔和。
所有人都說牧尊是個冷麵神,臉上永遠隻有一個表情,冷冰冰的不近人情,自打接手天盛以來更是手段雷霆,從上到下都整頓了一番,混吃等死的元老們全都被清除,走關係後門進來的人考核不過全被辭退,持續了半年的一場大換血,讓整個集團的人都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