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把葉清歡送到米暖家公寓樓下,丟下一句冷冰冰的“好自為之”就絕塵而去。
這會兒已經是後半夜,圓月高懸。
小區裏響起錯落的蟬鳴聲,原本應該是燥熱的盛夏,葉清歡獨自走在小區中,背影卻顯得有幾分冷情。
錢包鑰匙全在包裏,包在牧尊的車裏,車被偷了,所以葉清歡足足敲了半小時的門,才把米暖從床上敲起來,開門口睡眼惺忪的望著葉清歡,說夢話一樣呢喃了一句,“你回來了?”
不等葉清歡說話,便又夢遊一樣蹣跚到臥室,仰頭倒在了床上打起呼來。
葉清歡一肚子解釋的話全都又咽了回去。
米暖就這點好,睡覺的時候雷打不動,她才沒心思問你怎麼消失了一整天,大半夜的才回來。
洗洗漱之後已經將近天明,其實葉清歡沒什麼睡意,一路上蕭遠的冷嘲熱諷將她這一天從牧尊身上找回的一點兒愛意全都磨了個幹淨。
她抱著膝蓋窩在客廳的長沙發上,望著窗外的月色出神。
蕭遠的話在腦子裏一遍遍的回蕩,其實不用他說,葉清歡心裏也清楚,她跟牧尊沒可能了,五年前的事情是彼此心裏的一根刺,拔出來鮮血淋漓,拔不出來刺骨鑽心。
早上八點多,米暖從床上爬起來,關了鬧鍾揉眼睛,陽台上傳來模糊不清的聲音,依稀聽得出是葉清歡的聲音。
“李姨,我媽最近狀態還好嗎?”
“……”
“麻煩您多照顧她,我昨天不小心丟了銀行卡,療養費的事情您幫我跟院方說一聲行嗎,我下午就去銀行補辦卡,這周末之前一定會繳費的。”
“……”
“哎好勒好嘞,謝謝您。”
掛了電話,葉清歡正要去拉窗簾,卻看到窗簾後麵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她抿嘴一笑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兩步,拿起一旁的晾衣架,勾住了陽台上的窗簾,朝著旁邊‘刺啦’一聲拉了開來。
“哇呀呀……”
米暖猛地跳了出來,呲牙咧嘴的衝著麵前的一團空氣大喊大叫。
葉清歡隔著老遠,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便笑便提醒道,
“八點半了,有空躲在窗簾後麵嚇我,不如想想怎麼在十分鍾內換好衣服化好妝出門擠地鐵。”
“你不去啊?還說我。”米暖上下掃了一眼葉清歡是身上的睡衣。
葉清歡眨了眨眼,將手機遞給米暖,“喏,你的手機,給療養院打電話之前,我先給公司打電話請了個假,我身份證和銀行卡丟了得去補辦。”
米暖一邊解睡衣扣子一邊義憤填膺的指著葉清歡,“你不早說,我等你呢還……”
葉清歡抬起手腕,不慌不忙的提醒道,“還有八分鍾,你要是不出門,肯定趕不上十五分鍾後的那班地鐵。”
聞言,米暖驚叫了一聲,轉身朝著洗手間奔去。
“哎,你上班的時候幫我問問公司,公司給配的那部手機丟了,能再配一部麼。”
“知道了……”米暖一邊換鞋一邊指著床頭櫃,“櫃子裏有一部我的舊手機,你先湊活著用用啊。”
米暖走後,葉清歡換了身衣服,查了公交車路線,去派出所補辦身份證。
幸好她沒有隨身攜帶現金的習慣,丟的那個包裏也就隻有三百多塊的現金,一部公司配的手機,還有銀行卡和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