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思哲見過很多女人的歇斯底裏,追著他不依不饒求複合的,哭鬧不休的,甚至是以死相逼的,但是哪一種都沒有葉清歡的來的讓人悲憫。
牧尊掐著她脖子的時候,她吼出的那些話,像是臨終遺言一樣,完全不顧牧尊聽到之後會是什麼反應,她絕望的語氣帶著對這個世界惡意的憎恨,
可誰都聽得出來,這是賭氣的話。
她不是任性妄為的姑娘,這一點,範思哲很清楚,她很聰明,跟自己認識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樣,很少有喪失理智的時候,即便是五年前在那麼一場讓人崩潰的校園暴力事件中,她還是能冷靜下來自己解決,而不是等待別人給她救贖。
“葉清歡,你不知死活。”
牧尊的聲音冷冽的像是一柄寒刃一樣,在每個人的心頭嗖嗖擦過,擦出一條道冰冷的血痕,他的手又緊了幾分,雪白的脖頸上勒出紅痕。
服務生們都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司揚要說話,卻被範思哲一把摁住,警告一般瞪了他一眼。
確定司揚不會輕舉妄動之後,範思哲往前走了兩步,剛要開口卻被蕭遠一把扯住,耳邊傳來他刻意壓低的聲音,
“別管閑事。”
他眉頭一皺,瞥了身後的蕭遠一眼,回過神看向牧尊,故作鎮定道,
“阿尊,這裏是我的店,好歹給我個麵子……”
牧尊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他對葉清歡這種竭力把他的火氣往自己身上引的行為表現出了極大地憤怒。
“你們都先冷靜一下,賭氣的話就不要說了……”
範思哲試圖化解,卻被蕭遠捂住了嘴直接拖拽出了卡座前的布簾。
牧尊當然知道葉清歡這會兒說的話都是賭氣的話,可是他更知道她說這些話都是為了司揚這個男人。
當著他的麵,還敢這麼維護一個原本就和自己曖昧不清的人,瓜田李下的道理要他說多少遍,這個女人才會明白。
她麵色青紫,卻不肯掙紮,死死地盯著牧尊,仿佛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望著她跟自己較勁的樣子,牧尊沒來由的覺得煩躁起來,忽然鬆了手,不顧葉清歡跌坐在上大口的喘氣,轉身一把拎起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開始神誌不清的司揚,
“你幹什麼?”葉清歡下意識的扯住了他的褲腳,嗓音幹澀的像是要冒煙,
“心疼了?”牧尊臉色冷情,
“我說我要把他丟到城郊去喂野狗你信不信?”
葉清歡拽著他褲腳不肯鬆手,執著道,
“放開他,你跟我之間的事情沒必要牽扯到別人,我跟你回去,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聞言,牧尊的眼中泛起一抹自嘲,怔怔的望了腳下這個卑微的女人很久,然後轉身離去,走到時候褲腳牽絆著她的手,他依舊沒猶豫,抬起腿,狠狠的將她扯了個踉蹌,眼角的餘光瞥見她匍匐在地麵上,半晌都沒起來。
見牧尊拽著司揚的領口出來,一副要離開餐廳的樣子,
範思哲麵色一白,急忙擋住了他,
“阿尊,人多口雜,出了事不好收拾殘局,你要帶他去哪兒?”
蕭遠也皺著眉走上前,壓低聲音道,
“你要收拾他不在這一會兒,換個時間,今天看到的人太多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