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習溫暖的笑意就那樣僵在嘴角,鏡片反射著陽光,看不清他的眼眸,隻是表情顯得很落寞。“薇薇,你告訴我,小夭為什麼要嫁給單修哲?”
唐暖薇緩緩地抬起眼,一雙美目光彩流溢。“沈習,你知道了來龍去脈又能怎麼樣?妖桃還是單修哲的妻子,不會變。”
“我需要知道!”沈習表情認真起來,拔高的聲調引來了周邊人的注意,他才強製自己平靜下來,“她以前說過,會一輩子在我身邊,現在她變成了別人的妻子,這樣的落差我接受不了。”
“與其你問妖桃為什麼要嫁給別人,你為什麼不問問自己,失蹤的那些年做了什麼?”唐暖薇聲音清冷,不帶一點感情,“妖桃為了你,不知道把眼睛哭腫了多少次,同學問起,男朋友呢?她隻能強忍笑容說,去外麵做生意了。一年是這樣,兩年是這樣,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後怎麼說妖桃的?說她被男人騙了,還傻乎乎地等著!所有的傷痛她都一個人承受著,不能對阿姨叔叔講,怕他們生氣,你想過她的感受麼?這樣的落差她能接受麼?”
唐暖薇滔滔不絕,就像是法庭上的辯護律師,說得沈習毫無還手之力。
他低下頭,清秀的臉一般在陽光下,另一半在陰影下,他長得很好看,是男生中少有的精致。手指不安地環著咖啡杯,聲音很低:“我有苦衷。”
唐暖薇冷聲笑了起來,“哈,苦衷?沈習,你還真以為你在演電視劇麼?什麼苦衷讓你在失蹤的幾年連一個電話都不打?你不會告訴我,你很忙吧,忙得連電話都沒有時間打?妖桃怕你找不到她,連電話號碼都不敢換。這麼些年,你難道隻想用簡簡單單地四個字:我有苦衷就打發了麼?”
“薇薇,撇開這件事不談,你還是不肯告訴我,小夭為什麼嫁給單修哲麼?”沈習被唐暖薇說得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隻能轉移話題。他來不是為了給唐暖薇批判的,他是為了知道事情的真相。
“沈習,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麼?”唐暖薇的目光像飛刀一樣,寒光盡顯,“你是想要知道妖桃還喜歡著你,還是,她嫁給單修哲是有苦衷的?”
“我不知道,”沈習痛苦地揪住自己的頭發,堂堂的警司居然被一個實習律師問得啞口無言,“我不相信,小夭會嫁給別人。”
“無論你相不相信,事實就擺在那邊,而且,”唐暖薇看了一眼沈習,“妖桃懷著單修哲的孩子,這也是事實。”
“你是說,他們是真心相愛的麼?”沈習忽然笑出了聲,悲愴蒼涼。
“我沒有這樣說,”唐暖薇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了,沈習是真心喜歡著妖桃的,隻是中間那段空白讓他們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我來這邊,並不是為了打擊你,而是為了和你說一件事。”
沈習抬起頭,眼睛後麵的那雙眼睛好看地不可思議,“嗯?”
“我想來告訴你,”唐暖薇頓了一下,知道下麵的話很殘忍,但是為了妖桃,她不得不這麼做,“請你以後不要再見妖桃了。”
陽光一下子變得很刺眼,刺得沈習連眼睛都睜不開,拿著咖啡的手輕微地顫抖了一下,最後還是緩緩地放了下來。車水馬龍,世界如此嘈雜,但是沈習的世界卻靜得不像話。
“這是,誰的意思?小夭的還是,單修哲的?”沈習勉強撐住臉上僅存的笑容,可是悲切在他的臉上卻體現無疑。
“是誰的不重要,”唐暖薇並不想過多的解釋,有些事情隻要注重結果就好,過程什麼的,就跳過吧,“無論妖桃是不是還喜歡著你,她已經是單修哲的妻子,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你的身份原本就尷尬,身為她的初戀情人,經常和她見麵難免惹人閑話。妖桃單純,不懂得人言可畏,可是你很清楚,一個人的名聲有多重要。退一萬步講,單修哲好歹是C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你這麼明目張膽地給他戴綠帽子,就算是身為警司的你,以後的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
“這是對你們三個人都好的辦法。”唐暖薇總結性地說了一句。
沈習卻冷哼了一聲,他是個斯斯文文的人,笑聲稍微帶了點冷意,就讓人感到陰森,“是對三個人都好,還是隻對他們倆好?”
“沈習!你知不知道,因為上次莽撞的行為,已經讓妖桃吃了苦頭,難道你真想毀掉她才甘心麼??”唐暖薇一激動,把不敢說的給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