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桃夭看著一動不動的單修哲,慢慢地,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果然,他還是想要明哲保身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人欺辱,卻不肯站出來擋在她前麵。單修哲,我多麼希望現在抱著我的人是你。
“媽咪,小媽!”稚嫩的聲音在窸窣的議論聲中顯得很是刺耳,唐蔚然從人群中鑽出來,小小的身軀塞在做工繁複的燕尾服裏。
“宮洺,把小然帶出去!”唐暖薇看見他,立刻冷臉說道。這樣的場麵不適合唐蔚然,她不希望讓他知道,她和淩桃夭所做的事情。唐蔚然是幹淨的,是全新的,不應該被汙水潑到。
宮洺頓了一下,猶疑地看了宮嶼一眼,最後還是抱起了唐蔚然,離開現場。唐蔚然很聽話,並沒有哭鬧,隻是在遠離人群之後,深邃的眼還望著那個方向,小聲地問道:“為什麼你們都要欺負媽咪和小媽?”他還記得,抱著他的這個人,也曾經為難過唐暖薇。
宮洺抱著唐蔚然的手僵硬了,他很明顯感覺到這個小孩並不是很喜歡他。他放下唐蔚然,將手搭在他小巧的肩上,“小然,如果說我是你爹地,你會不會高興?”
唐蔚然歪頭打量了宮洺幾眼,回答:“隻要媽咪喜歡,我就喜歡。”
宮洺暗暗地舒了一口氣,這個孩子難得的懂事呢。
“隻不過,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唐蔚然繼續說道,稚氣的臉上竟然有難得的冷靜,“他不喜歡媽咪,而且一定會欺負媽咪。如果有人想要傷害媽咪,那麼我會用電腦殺死他。”如此陰狠的話從一個小孩口中說出來,竟然不會讓宮洺感到可笑,而是一種從頭至尾的恐懼。
宮洺驚詫,沒想到一個五歲的孩子居然有這麼好的洞察力。這種時候,反而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唐蔚然清澈的眼仿佛一麵鏡子,可以把他的一切都洞穿。宮洺忽然害怕起來,害怕唐蔚然會是他和唐暖薇之間的絆腳石。
宴會廳裏的淩桃夭瑟縮在唐暖薇的懷中,白色的禮服上滿是鮮紅,看上去狼狽不已。隻是她很清楚,身上沒有傷,心髒上卻被單修哲狠狠地插了一把匕首。她可以感受到旁人打量她的目光,那麼赤裸裸的——蔑視和不屑。她微微抬起頭,看向把她弄成這樣的人,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人的臉。她猛地出了聲:“是你?”
唐暖薇疑惑:“妖桃,你認識?”
淩桃夭輕輕點了點頭,有些無奈,耳語道:“薇薇,你也應該要認識的。我們來C城之前接的最後一單生意,不就是他麼?”
經淩桃夭一提醒,唐暖薇才記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犯的是強奸罪,但是一審不能入罪,她隻好讓淩桃夭去套出話來。
“你竟然沒有坐牢?”唐暖薇吃驚,她明明記得當時判了四年的,不可能這麼快就放出來。
男人很是得意:“唐暖薇,沒有想到吧,我上麵有人!別以為用你那下三濫的招數就可以整死我,告訴你,你還太嫩!今天我就讓大家知道,你和這個地上的女人做了什麼勾當!”
“你們以為唐暖薇打官司靠的是實力嗎?大錯特錯!她靠的就是地上的女人出賣色相,然後套話!有時候還親自上陣!否則你們以為一個小小的律師,怎麼板的倒曾少呢?”
宮嶼已經是滿臉戾氣,他的脾氣較宮洺要爆一些,狠狠地一拳砸在男人的鼻梁骨上,一時間,血液噴湧而出,男人連說話都開始口齒不清。
“自己犯罪了怎麼不說,居然欺負起兩個女人來,真是丟光了男人的臉!”宮嶼捏了捏發酸的手腕,要不是今天是大喜日子,指不定他會對那個男人做什麼。
宮嶼的話並沒有扭轉人們的輿論方向,他們感興趣的不是那個男人怎麼樣,而是唐暖薇和淩桃夭做了什麼。如果真想那個男人所說,那可真是太肮髒了。居然用色誘這種方法,果然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單修哲靜靜地聽著,深邃的眸好像黑不見底的深淵,陰騖之氣逐漸從他的腳下升起來。原來如此,所以在麵試的時候,她才用那樣的招數,是因為已經習慣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