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淩桃夭流著淚大聲地笑起來,笑聲蒼涼荒蕪,猶如沙漠裏的風暴,不帶一絲的希望,“你會在意孩子麼?剛才是誰說隻要大的,小的如果處置了會更高興?單修哲,不是你的孩子,你就可以這麼殘忍?這麼肆無忌憚是不是??”
“桃子,不是這樣的……”聽著淩桃夭那些傷人的話,單修哲的身體也在不停地顫抖,他急切地想要解釋,“你聽我說……”
“啊,不對,是不是你的孩子都沒差別……”淩桃夭的眼裏蓄著淚水,笑容卻異常燦爛,單修哲本能地預感到,她下麵說的話會更加殘忍,“我們第二個孩子不就是被你親手殺死的麼?記不記得,單修哲?你把我推下樓梯,我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才三個月,都還沒有完全成形,你就把他殺死了……單修哲,你這個殺人凶手!!!”
單修哲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不堪,嘴唇也瞬間變得沒有血色。他垂下眼眸,盡力不去想那充滿了鮮血味的一幕,可是淩桃夭蒼涼而又淒厲的聲音硬生生把他帶回過去。他又有了一次痛不欲生經曆。眼睜睜地看著淩桃夭滾下樓梯,那些鮮豔的紅色變得耀眼,將他整個記憶染紅。
那是他最不願意想起來的回憶。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單修哲發狂似的將耳朵捂住,疼痛瞬間讓他的血液凝固。那是他的夢靨,是他一輩子永遠無法忘懷的殤。如果不是他衝動,如果不是他疑心重,淩桃夭根本不會摔下樓梯,那麼淩良波夫婦也不會死。這一切都是他啊……
看著單修哲痛苦地蹲下身,捂住耳朵,淩桃夭哈哈大笑,口氣鄙夷:“單修哲,你也會痛嗎?!你假裝失憶接近我,報複我的時候你痛過麼?你說讓那些綁匪處理我肚子裏的孩子時你痛過麼?怎麼,我隻是說了一句你就痛了?!”
“桃子……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這一期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啊!他以為,在那個雨夜,淩桃夭將他的心傷透,他就不會再愛了,所以他假裝失憶,用盡手段讓淩桃夭留在他身邊,想盡辦法對她好。他想要報複,想讓淩桃夭愛上自己,然後再拋棄她,讓她嚐一嚐被傷害的滋味。到頭來,還是把自己給算進去了。
“咚!”重物墜地的聲音,單修哲從埋著的手掌中抬起頭,才發現淩桃夭因為體力不支,居然昏了過去。他慌張地抱起她,往倉庫外衝去。
送入手術室,單修哲整個人癱坐在長椅上,背部火辣辣的疼痛他也顧不上,全身傷心就像散了架似的不想動。助手文森站在旁邊,擔心地看著自家總裁,見他一臉痛苦地將頭埋進自己的手掌中,忍不住出聲:“總裁,您貌似也受傷了,我叫醫生來給您看看吧。”
單修哲擺擺手:“不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有那兩個人的消息再告訴我,”想起那兩個流氓,語氣頓時有了戾氣,補充道,“記住,我要活的。”
“是,總裁。”
在兩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帶著口罩的醫生從裏麵走出來,單修哲便立刻上前,粗暴地拉住她,問:“醫生,她怎麼樣??”
醫生看了他一眼,摘下口罩,語氣有些無奈:“我說修哲,怎麼又是你?每次把懷著孕的人弄進醫院你覺得很有趣麼?”可不就是之前一直替淩桃夭做產科檢查的李醫生麼。
“我在問你,她怎麼樣了?孩子有沒有事??”單修哲也顧不上李醫生的冷嘲熱諷,急切地問道。
“還好,懷了五個月,胎兒算是穩定,隻是受了驚嚇,胎位有點不正罷了。”李醫生歎了口氣,絲毫沒有注意到單修哲有擔心變得驚訝的臉。
“你說什麼?五個月??你說她有了五個月的身孕?!”
“合著你不知道啊?”李醫生歎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修哲,不是我說你,這幾年功夫,因為孩子的事你都把她弄到這裏——”她扳起手指頭,頗認真地算了算,“有四次了。你以為一個女人的身體是鐵做的?掉了就能懷上是吧?她現在身子那麼弱,就是流產給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