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麼相信你!”笑佬一激動,手中的繩子跟著牽動,空中的淩桃夭晃動地愈加厲害。
“不要!”眼見繩子拉得越來越高,單修哲下意識地出聲,純黑的眸怒氣與妥協並存,他低聲下氣起來,“你要我怎麼做,才能相信我?”
“先把外麵的人全部撤了!一個都不能剩!”
一陣窸窣的聲音過後,外麵又回歸剛才的寧靜。單修哲直立著,目光投向笑佬:“還要我怎麼做?”
笑佬讓喪狗出去轉了一圈,這才相信外麵的人已經全部都撤了,他讓單修哲準備了一輛高級跑車之後,然後命令單修哲站到旁邊,自己拉著繩子一點點地往外走,淩桃夭也順著繩子的變化而愈發地往上。
“夠了!再這麼下去她會死的!”不忍看見淩桃夭痛苦的表情,單修哲怒吼。這兩個人想幹什麼他不知道,可是這樣的高度一旦手一鬆,後果不堪設想!
“唔……好痛……”輕微的呻吟聲從淩桃夭的嘴裏發出,因為疼痛,她醒了過來。
“桃夭,你再忍忍,我馬上就來救你。”單修哲的心痛得無法言語,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愛女人在麵前受苦,可是他卻無能為力。
喪狗手上拿著裝滿錢的皮箱,兩個人已經很接近門口。
望著倉庫外那一大片絢爛的陽光,又看看被吊在半空中虛弱的淩桃夭,笑佬終於露出了笑臉,他看著單修哲,聳了聳肩膀:“不好意思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個女人是一定要死的。”
當最後那兩個字落入單修哲的耳中,他深色的眸頓時放大,倒映出笑佬鬆開的繩子,耳朵裏灌著繩子擦過橫梁的摩擦聲。
“不!!!”單修哲撕心裂肺地叫道,仿佛世界要在這一刻終結一般。淩桃夭的身子從半空落下,裙子在空中綻出了一朵漂亮的花。
“桃子!!!”
時間仿佛定格一般。淩桃夭絕望的眼,還有單修哲用盡全力往她的方向奔去的身影,全部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淩桃夭的雙手得到的解放,可是失重的感覺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惡心。她的孩子……她和單修哲的孩子……好像要保不住了……又要,保不住了呀。她真的是一個很壞很粗心的媽咪……
有人在叫她桃子。桃子……那是單修哲的專屬稱呼。為什麼,他會記得呢?不是說已經忘記了她麼?還是說,從頭到尾他都在騙她?又或者說,他假裝失憶隻是為了再傷害她一次?
好亂,她想不明白。這樣的單修哲,到底是誰?殘忍地想要殺害她的孩子,假裝失憶來接近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單修哲在淩桃夭落地之前,用盡力氣將她抱住,強大的衝勁讓他在地上滾了一圈,他的後背重重地撞向了廢棄的鋼鐵。他悶哼一聲,大腦在一瞬間似乎一片空白。
“桃子,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傷著?”單修哲顧不上自己的脊背,連忙抱著淩桃夭開始檢查,急切的模樣就像淩桃夭是他的瑰寶一般。
“痛……”淩桃夭愣愣地呻吟出聲。
單修哲立馬就緊張起來,“哪裏痛?告訴我,哪裏痛?我們馬上去醫院,不要怕,桃子。”
“這裏,”淩桃夭的手覆上自己的胸口,直直地盯著單修哲,“這裏很痛。我的心很痛,醫院能治得好麼?”
單修哲冷靜下來,他有些聽不懂淩桃夭在說的話,“什麼意思?”
“桃子?”淩桃夭掙紮著站起來,輕聲重複他剛才的稱呼,嘴角的笑意那般的無奈和苦澀,“你叫我桃子,單修哲!”
單修哲像是明白了什麼,他站起來,斂下了眸,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我……”
“你根本沒有失憶對不對?”淩桃夭直視他,無視小腹傳來的劇痛,她的心才是手上最終的地方,“你一直都在騙我!從美國做完手術回來,就一直在騙我!為什麼要假裝不記得我?因為不記得才好再一次接近我,利用我,傷害我是不是?是不是?!!”
淩桃夭猶如是被激怒的瘋子,失聲尖叫。她沒有辦法想象,自己竟然被單修哲耍得團團轉,她傻到相信單修哲再一次喜歡上了她……她傻到答應做她的七日情人……她竟然傻到貪戀著他用謊言堆砌出來的幸福!她真是蠢!
單修哲百口莫辯,眼見著淩桃夭一步步地後退,臉色蒼白,他的心也像是被火燒著一般地疼。“桃子,你別激動,當心孩子。”他是想在一定的時機再告訴淩桃夭這件事的,但是沒想到居然被拆穿了。淩桃夭這樣的反應倒是在他意料之中,畢竟是自己先欺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