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薇開了門,看見坐在椅子上發呆的人,有些不情願地對他說道:“單修哲,妖桃說想要見你。”
她的確是討厭透了這個男人,她相信,如果站在妖桃身邊的是另一個男人,或許她就不會這麼殤。隻是感情的事,哪裏是想要愛誰就愛誰呢?要是可以,她也就不必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她和宮嶼,不也像是吊在了懸崖上,後有追兵,前有深淵麼?
單修哲整個人想木偶一樣僵直著,好像沒有聽見唐暖薇的話。他沉默了幾秒,身子一下子站起來,急急忙忙地就往醫院出口跑去,連個字都沒有留下,那種姿態,活活像是逃跑一般。
唐暖薇整個人都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不願意見妖桃?!唐暖薇隻感覺自己的胸口不停地起伏起來,肺裏堵著一口氣,順不過來。
縱使心中罵了單修哲千萬遍,等她關上門,看見躺在病床上虛弱的淩桃夭時,還是揚起了笑容:“妖桃,單修哲說他有急事,過會兒再來看你。”
蒼白的臉上,原本期待的笑容逐漸冷下去,變成了淡淡的失落,她勉強支起嘴角,聲音像是從肺裏發出來的一樣空洞:“薇薇,你不用騙我了。他不想見我對不對?他討厭我。”
餘光瞥見小腹,淩桃夭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在孩子麵前說這話,於是撫摸著那隆起的小腹,溫柔地輕聲道:“寶寶,你別怪你爹地,是媽咪的錯,所以他不想見我,但是他很疼你的,所以你要快快長大。”
垂下的眼簾像是一隻被人拋棄的小貓,唐暖薇狠狠地心疼起來,她故作輕鬆,揚聲道:“妖桃,你別胡思亂想了,他真的有事要忙,你好好休息,把孩子照顧好,否則我這個幹媽跟你急。”
唐暖薇一本正經的樣子逗樂了淩桃夭,她輕聲笑了起來,原本死氣沉沉的病房多少又恢複了一點生氣。她看著唐暖薇強撐的笑臉,心頭泛起了絲絲的酸:“對不起,薇薇,今天是宮洺下葬的日子,還要給你添麻煩。”她怎麼都想不到,唐蔚然的事情居然會被宮汀給挖出來。
“死女人,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我利用小然進入宮家,我說過謝謝了麼?那是你的孩子,卻叫了我六年的媽咪,現在想想,你一定也不好受。”
“如果不是你,我和小然活不到今天。”想著當時唐暖薇一個人要養活三個人,還要時時提防她這個重度抑鬱症患者自殺,肯定辛苦異常。單是這一點,唐暖薇的情,淩桃夭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辦法還清。
提到小然,忽然,淩桃夭的表情僵硬了住,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從病床上坐起來,神情焦急:“薇薇,小然呢?回來的時候把小然帶著了麼??”
隻是看見唐暖薇驚訝的表情,淩桃夭就知道,出事了!她慌慌張張地掀開被子,想要下床:“我要去找小然,他一個人在墓地不安全!”
唐暖薇連忙把身體虛弱的人壓回到床上,一雙岩漿美得驚心動魄,她收斂起剛才輕鬆的樣子,道:“你現在拖著這個身體能做什麼?萬一肚子裏的那個再出什麼事怎麼辦?”她頓了一會兒,“小然這孩子很聰明,你別擔心。我現在就去讓人找,你先好好休息,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走出病房,唐暖薇臉色凝重下來,照理說,距離他們離開墓地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如果現在回家的話,應該會給他們打電話,他一向都是個懂事理的孩子。可是現在,什麼消息都沒有,天色也暗下來,會去哪裏呢?
難道是因為宮洺的親子鑒定,所以他生氣了?唐暖薇思索著,有這個可能,畢竟這件事放在任何一個孩子身上都不是一件好事,何況他又特別敏感。
唐暖薇先驅車去了單修哲的家,發現沒有一絲燈光,再從自己家門口晃了一圈,問福嫂也說沒有回去。等她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沒有發現唐蔚然的身影,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一個六歲的孩子,這麼晚了,還能到哪裏去?那塊墓地偏僻,周圍沒有什麼村莊,但是偶爾也會有幾輛私家車經過,照他的腦袋,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攔下一輛,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他再生氣,也知道自己的失蹤會讓她和淩桃夭多擔心,所以不會像這次那麼沒分寸,也就是說,隻有一種情況——唐蔚然真的出事了!
唐暖薇先撥通了單修哲的電話,可他在這種緊要關頭竟然關了機,唐暖薇很不雅地罵了髒話,真真恨不得把那個沒良心的家夥給解剖了!唐蔚然失蹤還不到24小時,警察局根本不會立案,但是……唐暖薇隻能試著撥通了沈齋的號碼,因為淩桃夭和單修哲結婚,她不確定沈齋還願不願意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