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嶼的笑好像染上了晚霞的紅,眯起的眼睛完成一道好看的月牙:“宮家的孩子都有一雙很漂亮的丹鳳眼,”他眼睛裏的柔光溫暖地就像冬日裏的太陽,“她長得很像二哥。”
唐暖薇心中鬱結,氣得真想把手裏的包狠狠地砸他臉上!明明是他的種,卻非得把帽子扣在宮洺身上!這個健忘鬼!糊塗蟲!!吃幹抹淨走人就不認種的家夥!!!
“宮嶼,認親這種事勸你還是別做了,熙沫有我這個媽咪足夠。”
宮嶼的笑意愈加地深,讓唐暖薇渾身發怵,“這個孩子作為二哥唯一的血脈,你覺得我會怎麼做呢?”
他湊近了,在唐暖薇的耳邊嗬氣如蘭:“如果你不想和我打撫養權的官司,那麼就乖乖聽我的話,留在我身邊,哪兒都不準去。”
唐暖薇的心像是被毒蛇一口咬住了,渾身冒出了冷汗。作為律師,她比誰都清楚,隻要宮嶼申請做親子鑒定,熙沫的撫養權她是決然留不住的。現在的她,一無所有,想要和宮嶼爭,簡直是以卵擊石。可是,熙沫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怎麼可能放棄?
唐暖薇低下頭,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宮嶼心情很好地親了一口熙沫,眼中的笑意更像是天邊染紅的雲,如此的溫暖:“熙沫,我會來看你的,再見。”
小熙沫奶聲奶氣地回道:“爹地再見!”
唐暖薇站在夕陽下,紅色的太陽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無端地多出了一點寂寥的味道。她不想留在宮嶼身邊,更不想失去熙沫。那麼她就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宮嶼以為用熙沫做威脅條件就能把唐暖薇留在身邊,卻不曾料到,最後,隻是狠狠地將唐暖薇往外推了一把,成為另一個毀滅的開始。
當淩桃夭從報紙上看見唐暖薇的消息時,連嘴裏的麵包都來不及咽下去,急急忙忙打的去了宮嶼的住處。從他開始搶宮氏的生意開始,淩桃夭就知道,宮嶼的出現對於薇薇,絕對是一個不好的開始,而現在,這種不安實現了。
淩桃夭的敲門聲砸得震天響,宮嶼還在睡夢中,生生被吵醒,他揉著一頭翹地亂七八糟地頭發,趿拉著拖鞋給淩桃夭開門,哈欠聲被淩桃夭劈頭蓋臉扔過來的報紙給止了回去。
“宮嶼,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宮嶼睡眼朦朧地把地上的報紙撿起來,當看見頭條的標題時,仿佛是在睡夢中被人狠狠地用涼水澆醒,冷汗涔涔,“怎麼會這樣?”
他低聲呢喃著,翻來覆去地看這個新聞,好像不想相信這是真的。
“宮嶼,前幾天薇薇回來很開心地說,她簽到了一筆大生意,宮氏有救了,現在那邊卻追討她三倍的違約金,”淩桃夭強壓住內心想要殺人的衝動,“這是你設的局對不對?你想把宮氏弄到手,所以才給薇薇下了套對不對?!”
淩桃夭跟了唐暖薇這麼多年,又在牢裏嚐盡人生冷暖,有些事,別人不用說她也能看得出來。世界上是不會有那麼多巧合的,所有的一切都來得那麼及時,一環扣一環,真是一個好陷阱啊!
“你逼得她破了產,你就可以低價收購宮氏。宮嶼,你口口聲聲說愛著薇薇,這就是你的愛嗎?!”淩桃夭聲音裏的顫抖異常明顯,她嬌小的身軀也像是風雨中飄零的草,仿佛快要死去。
“不是……我沒有……”宮嶼不知道該怎麼辯解,他並不想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隻是想讓唐暖薇留在自己身邊而已啊。他以為,用熙沫的撫養權要挾,唐暖薇就會乖乖聽話了,可是沒想到,她會直接向法院申請破產。猛地,宮嶼像是想起了什麼,發狂似的衝回大廳,拿起了電話,才按下幾個鍵,就聽見淩桃夭冷靜的聲音。
“不用打了,她手機關機了。”她早就試著和薇薇聯係過,可是一點音訊都沒有。其實在看見這個消息的那一刻,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唐暖薇會做出什麼選擇。但是她卻抱著一絲希望,一遍又一遍地打著她的電話。
“她就是那麼一個人,不會給自己留退路。宮嶼,你說你愛了她那麼多年,你說你愛得她有多深,可是,你怎麼會不知道,她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呢?”
宮嶼痛苦地低下頭,抱住了自己的腦袋,聲音仿佛從肺裏發出來,空洞地好像在浩瀚的宇宙中。壓抑的哭泣聲從深埋在膝蓋的臉上發出,“我以為,隻要用熙沫作為要挾,她會乖乖聽話的。原來,隻是把她推得更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