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沫……”淩桃夭詫異,“你用熙沫威脅薇薇什麼?”
宮嶼蒼涼地笑起來,顯得那麼絕望:“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意思,她都已經走了,帶著孩子,消失了。她為什麼那麼喜歡消失在我的世界中?十年前,我分不清她是因為什麼離開我,可是這一次,我知道,她恨了我。”恨他用熙沫作為條件,恨他毀掉了她辛辛苦苦得來的一切。
“隻是,她讓我家破人亡,到底有什麼可以恨的?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親人一個個地離去,看著她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她還有什麼資格恨我?她為了替她父母報仇,和哥哥們上床,為了得到宮氏,利用二哥。現在我隻是想要用二哥的孩子留住她而已,愛也好,恨也罷,我隻想讓她留在我身邊啊……”
偌大的大廳中,伴隨著宮嶼壓抑地低泣聲,淩桃夭的笑聲顯得特別刺耳。她笑得很大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宮嶼,你真是對得起你這個姓氏,”淩桃夭的聲音冷得就像北極的寒冰,嘲弄之意溢於言表,“和你大哥一樣,流著宮家自私的血液。”
宮嶼隻是來得及抬起頭,質問的話沒有問出口,淩桃夭後麵的幾個字卻像重磅炸彈一樣,生生將他的耳朵炸聾。
“十年前,是宮嶼和宮洺輪奸了薇薇。”
對不起啊,薇薇,我不能遵守跟你的約定。隻是,你用全部力氣守護著他,他卻用最自私的話語傷害著你。憑什麼所有的傷痛要你一個人背,憑什麼他就可以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對你評頭論足?我替你不值。
淩桃夭不想再看著唐暖薇一個人痛苦下去,就算以後她不原諒,她也要把真相公之於眾。
“你,說什麼?”宮嶼站起身,張了張嘴,好像沒有說話,可是他卻清清楚楚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宮嶼,你的兩個親生哥哥,在十年前的那個晚上,輪奸了薇薇,整整折磨了她一個晚上,”淩桃夭一字一句地咬出來,大廳裏的回聲也非常清楚,“她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寧願讓你相信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不願讓你接受,你的好哥哥們是強奸犯的事實。你說她恨你?嗬,真是天大的笑話。”
若非愛著,哪一個女人會願意犧牲到這一地步?
宮嶼的腦袋疼地好像要裂開來一樣,“你說,大哥和二哥強暴了薇薇?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他沒有辦法接受,從小那麼疼愛自己的大哥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惡魔。他不相信!
“那你以為,當初她那麼決絕地跟你分手,真的是因為愛上了聶容北麼?”淩桃夭想起那段時間薇薇的痛楚,她就恨不得狠狠地抽宮嶼幾個巴掌,“被強奸的那個晚上是聶容北把她接了回去,而你,卻在和別的女人纏綿悱惻。”
“那一次我沒有……”宮嶼無力地辯解,話說了一半,卻又苦澀地咽了回去,這個時候解釋還有什麼用呢?“難道,這件事,聶容北和聶容西都知道?”如果是這樣,所有的事情就可以聯係到一塊兒了。為什麼聶容北當時跟瘋了一樣地和宮家作對,原來是為了報複宮汀和宮洺。他還以為,隻是單純地跟他過不去而已。
所有人知道,惟獨,讓他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你們把我當什麼?”良久,宮嶼的聲音低低地,像是從喉嚨裏擠壓出來一樣,然後忽然一下子爆發了,聲音恍若狂風驟雨,“把我當傻子?!就因為那件事,我和她相互折磨了十年!!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就連聶容北都可以成為她的依靠,為什麼他反而不行呢??
淩桃夭淒慘地笑了起來:“宮嶼,你不會明白的,強暴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沉痛的打擊。你可以完全不在意,可是她既然愛著你,就會覺得,她的身體是髒的,怎麼都洗不幹淨。而且,你讓她怎麼麵對自己愛人的哥哥是曾經強暴她的人?”
一席話,說得宮嶼無力辯駁,也說得淩桃夭難掩哽咽。有些傷口,哪怕是用了十年的時光,也無法撫平的。若不是遇上宮嶼,若不是遇上單修哲,也許她和薇薇,就能像這個世界上許許多多的平凡女孩一樣,嫁一個可能不特別愛,但能平靜廝守一生的人,細水長流,簡簡單單地過完這一生。
可是因為太愛了,所以這份愛情裏便一點雜質都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