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修哲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什麼話都不出來。他垂下頭,猛然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在外人看來,他在C城呼風喚雨,權利富貴應有盡有,可是現在,他連自己的女人和妹妹都保護不了。要錢做什麼?要權做什麼?
“聶容北,如果我有辦法,我全然不可能開口來求你,”單修哲的聲音低沉地猶如快要開裂的大地,幹燥皸裂,“季唯安把桃子藏在什麼地方我查不到,他會對桃子做什麼我也想不到,讓我交出自己的親生妹妹更做不到。如果你換做我,相信你也會不惜一切地想辦法,就算要低頭,就算要求人。”
聶容北手中的鋼筆忽然就停頓下來,暗沉的眸死死地盯著單修哲,良久,他歎一口氣,道:“我會和容西談。”
“多謝。”
聶容西的房間裏沒有一點光線,厚重的窗簾全部都已經拉上,看上去就像一個暗不見天日的密室。他側躺在床上,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醒著。旁邊的手機一閃一閃地不停亮著,響了十聲左右屏幕就暗下去,不過多久,又孜孜不倦地亮起來。上麵顯示已經有數十個未接來電。
聶容北進了房間,把一隻在亮著的手機關掉,然後把窗簾一下子拉開,陽光一下子透進來,聶容西重重地皺了一下眉毛,聲音沙啞:“哥,你做什麼?我還在睡覺。”
“你都睡了一星期了,就算是冬眠動物也該有個限度,”聶容北把被子掀開,聲音冷淡,“你起來,我有事跟你說。”
聶容西煩躁地把掀開的被子重新蒙頭蓋上,從被子裏發出的聲音有些悶:“我不想聽。”
“季唯安綁架了淩桃夭,逼單修哲交出蘇晗,這件事你也不想聽?”聶容北做到旁邊的真皮沙發上,緩緩地點上了一支煙。
窗外的太陽一步步地西沉,天空染成了好看的紫紅色,照在人身上的溫暖也逐漸冷了溫度。C城的冬天似乎已經悄然來臨了。
顧諾單手敲著上等紅木做成的桌麵,發出異常沉悶的聲音。那金色的眸中隱隱藏著一些陰沉,無端端地有了邪魅之氣。
“聶容西……”他緩緩地吐出三個字,修長的手指重重地敲在照片中那個妖媚如女人一般的臉上,“嗬……”不知是冷笑還是自嘲,顧諾竟兀自笑了起來。
旁邊的柏謙聽得渾身起了疙瘩,他們家老大這種笑法一定又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迪爾,你看男人的眼光還真是一流呢。”顧諾帶著笑意,自言自語道。那張臉,當真是傾國傾城,難怪迪爾為他神魂顛倒了。嗬,迪爾,我終於發現你的弱點了。
辦公室的牆上,聶容西的照片被幾個釘子死死地釘住,那張笑臉已經被劃破。
迪爾沒有想到聶容西會主動打電話過來,他打了幾十次電話,都無人接聽,最後一次,索性都已經關機了。當手機那邊傳來冰冷的機械聲音,迪爾不可抑製地心痛起來。隻是沒等他全身痛個遍,聶容西的號碼就顯示在了手機上。那一刻,迪爾知道了什麼叫做愛情。隻是一個電話,便可以讓他從一個痛不欲生的人變成開心的小孩。
這邊是愛情的魔力。
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迪爾那高大的身軀很是引人注目,加之他俊美的五官和西方人獨特的氣質,經過他身邊的人總要不經意間放慢腳步,隻是為了多看幾眼。他披著一件黑色夾克,裏麵的背心掩飾不住健碩的胸膛,小麥色的肌膚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聶容西緩步踱來的時候,迪爾正被一群女生圍住問電話號碼。他說的一口流利普通話,憨厚的笑著,如果不是他身邊加百羅涅一副死人相,誰都不會把如此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和黑手黨聯係在一塊兒。
“哇,這個人也好漂亮,他是你朋友嗎?”當看到聶容西時,女生們興奮地小臉通紅,輕聲尖叫起來。真是比那些電視上的明星更加耀眼。
迪爾看一眼身邊的人,調皮地向那些女生眨了一下眼睛,摟過聶容西的肩膀,笑容加深,低聲道:“不,他不是我朋友,而是我的肋骨,隻此一個,別無雷同。”
低聲淺笑的樣子迷人而有魅力,聶容西的心仿佛被狠狠撞擊了一下,徹底淪陷了。他以為,除了對宮嶼之外,不會再有讓他砰然心動的人,沒想到,這一刻的迪爾,卻讓他心如擂鼓。
又重新愛上他了——這個男人,怎麼能帥氣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