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這些，張東不由得深深的打量了薑晨一眼。
也許是身份不一樣。
楊懷仁考慮的多是薑晨的誠信問題，而張東想的卻是三係藥廠經曆了那麼大的風波以後，非但未見萎靡，反而繼續領先於領域的其他同仁，一直占據著霸主地位。
要麼是三係藥廠本身有著不可撼動的根基。
要麼……是這個薑晨，有著過人的手段和背景。
具體是什麼原因，張東不好妄下推論，但薑晨這個名字卻被他記了下來。
這個時間，劉川和李峰又激烈的爭吵了起來。
李峰是鐵了心的要做薑晨的狗腿子，言辭之激烈，幾乎比得上破口大罵了。
有自家的狗在叫喚，薑晨這個當事人，倒顯得很是悠閑，抽抽煙喝喝茶，時不時的打斷兩人的爭吵補充一句。
張東一直留意著他，盡管對醫藥行業還不甚了解。卻也聽出來，每每薑晨補充的一句話，往往是一針見血，反駁的劉川啞口無言。
“看來今天不適合談下去了，我們先走吧。”楊懷仁低頭和張東商量道。
張東點了點頭。
站了起來。
“張院長，你這？”正在和李峰口水戰的劉川驚到了，忙上前來。
張東笑了笑，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張支票，放在了桌上。
“這是一百萬，算是合同的定金。”
“這……”
劉川瞳孔微微一縮。
楊懷仁詫異的看了一眼張東，隨即偷偷豎起了一根大拇指——高明！
李峰的臉色陰沉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張東，仿佛盯著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而薑晨，依舊悠閑的喝著茶。
“我送您。”
劉川用上了敬語，恭送著二人走出會議室。
“張院長。”
張東一隻腳踏出門口時，薑晨突然喊了一聲。
張東也不意外，轉頭，含著笑意看著他：“薑先生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隻是有一句話要送給張院長。”
“請說。”
薑晨慢吞吞的抬起頭來，依舊是笑嗬嗬的模樣，然而會議室的幾個人卻從他的笑容裏麵感覺到了一片陰冷。
會議室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一些。
薑晨開口，聲音溫和，卻如臘月寒風：“自古道，聰明反被聰明誤，我看張院長就像一位絕頂聰明的人物。”
張東笑了，微微點頭。
“多謝誇獎。”
“慢走。”
“不必送。”
兩人明裏暗裏的機鋒，給李峰和劉川看傻了眼。
楊懷仁顯然是明白的，卻也不拆穿。
“走吧。”
兩人沒讓劉川繼續送下去，自顧自的走出了製藥廠。
會議室裏，薑晨一張臉陡然猙獰，重重的一拍桌子，茶碗傾覆，茶水四濺。
“劉川，你想死嗎？”
薑晨豁然抬頭，眼睛裏蒙上了一層猩紅血絲。
劉川吧唧一聲癱坐在了地上，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