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綰綰眸中閃過一抹狡黠:“你這著急的樣子,可不像是一個學生。”
她知道閻白在讀研的時間,同時被學校聘了當一科的老師。
這次他來淩城的目的,夜綰綰沒有問,但一個老師跑出來,把學生帶出來了,還是個女學生,這就讓人不由多想幾分了。
閻白從小就不愛和女生接觸,嫌她們麻煩。若是帶個學生來考察之類的,按照他的性格,怎麼也不會選個女生。
夜綰綰思緒一轉,忽而腦中精光一閃,想到一件事。
“她不會就是你上次同我說的那個半鮫吧?”
閻白緩過神來,臉上拂過一絲無奈,點頭。
“嗯,她的情況有點複雜,一會同你解釋。我現在要下去拿鑰匙開門。她有點事。”
夜綰綰看著他臉上的焦急,大發慈悲的點點頭,示意閻烈放手讓人離開。
閻白得到自由的瞬間,就匆匆跑走了。
夜綰綰看著他匆忙的背影,心裏多了一些其他東西,她抬眸,看向閻烈戲謔一笑。
“你說,那會不會是兒媳婦呀?”
閻烈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未來不就知道了嗎?”
他心裏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能讓一向喜怒不見色的人麵色不變,屋內的人,關係不會一般。
閻白不知道他們所想,自己跑走後,心中焦急的同時,還忍不住感慨夜綰綰的鼻子,即使靈力散光了,依舊還是如警犬一般的靈敏呀。
即使被自己設陣隔絕了,她依舊敏感的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聞不到?
隻是,當他讓服務生拿了備用鑰匙打開門的瞬間,濃烈的味道一下衝入他的鼻子,莫名有種熏眼睛的感覺。
他愣了愣,急急讓服務生離開。
味道一重,夜綰綰驀地想起這味道是什麼了。
“這是水月的味道。”
閻白也反應過來了,臉色沉沉的同夜綰綰點點頭。
兩人目光不由自主一轉,就看到躲在床後的一雙眼。
楚念瑾縮在床的另一邊,抬著頭怯生生的看著他們。
她在看到閻白身後跟著人,就一下縮起了身子躲著。
閻白輕歎,又無奈又好笑的走到她麵前:“別怕,他們是我的父母。因突發的情況過來了。前兩天你沒有醒,便沒有告訴你。”
楚念瑾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腿”,小聲喏喏道:“我這樣,沒事嗎?”
閻白重重的點了點頭,輕聲安撫道:“你忘記了嗎?我母親也是半鮫,我身上也有四分之一的鮫人血統。別怕。”
即使如此,楚念瑾還是有些害怕。
她覺得自己這半人半魚的樣子,就是個怪物!她在自己母親身上都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的出現。
她臉上的表情又難看了幾分,有些焦慮的搖搖頭,“能不能不要!?”
閻白心底拂過一抹酸澀,輕輕撫了撫她的肩頭:“不要怕。我們要讓她看看,才能更好的了解情況。你不想自己一直是這樣吧?我還準備叫喬陸離過來。你若不能接受這,他過來,你能受得了嗎?”
楚念瑾怔住,默默低下頭陷入沉思。
她接受不了。
她現在的樣子,自己都接受不了,更惶說給人看。
須臾,她搖頭,不停的搖頭,好似無意識一般,如撥浪鼓一般。
閻白敏感的感覺到她現在的情況有點不對,抬手捧住了她的麵頰,略帶強硬的讓她抬起頭。
“我不是在嗎?你別怕。你不是怪物,你隻是比一般人更特殊罷了。不要怕,好嗎?”
他黑亮的眼眸中耀著點點光點,如墜入星光一般,熠熠生輝。
楚念瑾抬眸對上,一瞬好似被吸入黑洞之中那般,呼吸情不自禁窒住,一時沒了聲響。
她腦子一片空白,耳中聽到的聲音好似天際飄來一般,遙遠而飄渺。
閻白看著散開的眸光,心尖兒一顫,急急出聲喚她的名字。
一聲聲,好似小手一般,拉扯著她的神經。渙散的眸光一點一點聚在了一起。
她回神,長長歎了一口氣,抬手抓住閻白的手腕:“真的要嗎?”
閻白頓了一下,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感覺還算平靜,便點頭,肯定的說:“必須要看。”
楚念瑾眼珠一轉,側眸看向自己的“腿”,心跳不禁加速,愈發不安:“真的不會被當成怪物嗎?”
閻白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不安,手腕一轉,輕輕撫了撫她的青絲,聲音柔似水。
“別怕,我們是相同的品類,你不過是最特殊的。”
即使心頭的褶皺不斷的被眼前人撫慰,楚念瑾的心依舊帶著幾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