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
臻緣餐廳。
“安諾,你在想什麼呢?”
蔣哲遠在她麵前揮了揮手,聲音溫柔體貼,“是不是這裏的飯菜不合你胃口?”
沈安諾猛的回神,垂下眼皮,擋住了眸中的複雜神色,“沒有,我隻是想到明天就開學了,我假期的論文還沒寫完,正頭疼如何跟教授交代。”
蔣哲遠唇角噙著一抹好看的淺笑,“要不你回去就把論文發我郵箱裏,我幫你搞定剩下的,保證明天不讓你被教授為難。”
沈安諾抬眸,眸色澄澈清明,不含一絲的雜質,她搖了搖頭,雖然心動,還是婉拒了對方的好意,“不用了。”
她蔥白的手指拿起一旁潔白無瑕的餐巾,優雅地擦拭了下本就幹淨的嘴角,餐桌禮儀無可挑剔。
沈家祖上也輝煌過,是在沈安諾爺爺這一輩日漸走了下坡路。
到了她父親沈飛華接掌了家業後,沈家在陽城的地位一落千丈,身家也嚴重縮水。
沈安諾的禮儀規矩從小就經過她生母悉心教導,在陽城一眾名媛間,也是出挑的。
在蔣家跟江家來看,沈家是根本不能看的,但在普通家庭而言,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一個存在。
身為沈家的子女,至少不必為物質發愁。
沈安寧是個例外,她攀比心態嚴重,喜歡追求當季品牌新款,加上繼母的枕頭風吹得厲害,沈飛華給姐妹兩個的生活費一再縮減,以致沈安寧入不敷出。
沈安寧在她這裏借的到底是杯水車薪,所以才會廣撒漁網,如同一隻花蝴蝶般遊刃在各色富家子弟之間。
就是不知道她怎麼會惹上了那個死變態的弟弟……
沈安諾發現自己再次不知不覺走了神,頗為懊惱。
她站了起來,衝蔣哲遠笑了笑,“我歸心似箭,老是想著論文沒完成心神不寧,這頓飯我也吃飽了,就先回去了。”
蔣哲遠頷首,也沒阻攔,對於她的要求,他一貫都不知道如何拒絕。
“我送你回去。”
蔣哲遠也順勢站了起來,招來服務生結賬買單。
沈安諾沒有拒絕,上回她就是沒讓蔣哲遠送她,出了那樣的大事。
哪怕時隔一個多月,她每每回想起那十一天的遭遇,都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噩夢。
尤其是剛逃出來那幾天,她甚至不敢住回到公寓,就擔心回公寓會被死變態的手下給抓回去,於是住到好友鄭唯一那。
幸好不是跟鄭唯一同一個房間,否則肯定會被看出破綻。
被擄走那些天所遭受的經曆,她根本就不敢跟任何一個人提及,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蔣哲遠的車,是一輛白色的捷豹,跟他這人倒是有點不符。
沈安諾剛坐上副駕駛座,他整個人就傾了過來,嚇了她一跳。
她往右側挪了些許後,卻發現他隻是紳士地幫她係安全帶而已。
她莫名鬆了一口氣,是她自己小題大作了。
蔣哲遠是今天剛從國外飛回來的,連時差都沒調回來,就心急如焚約她吃飯了。
他看她的眼神深情款款,好幾次她到了嘴邊的分手字眼都吐不出口。
那十一天的暗無天日,讓她在麵對蔣哲遠的時候,總是存了一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