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方長,她總會弄清楚的。
傾月坐起身來,左右看了看,都沒找到能蔽體的東西。
她拍了下額頭,低聲道:“喂,你這麼大本事,連件衣服都不給嗎?我好歹是個姑娘。”
“懶得管,自己想辦法。”男人低沉的聲音拂過,惹得傾月後背一陣激靈。
她暗罵一聲,最終用塊板磚敲暈了一位過路的行人,這才有衣服穿。
大概是她魂魄太弱,又是具陌生的身體,回溫府的路上,傾月走路都是順拐的。
幸好是晚上,街道行人不多,否則第二天城裏又該多一條關於她走路的笑談。
一路上,她趁著腦子還清醒,大致了解了這具身體本尊的悲慘身世。
自幼父母雙亡,比她大兩歲的長兄離奇失蹤,她寄居在叔父溫朗家中,備受兄弟姐妹的排擠。但好在祖父溫穀雄對她極為寵愛,所以有他的保護,她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直到最近溫穀雄閉關修煉,她的境況一落千丈,混得慘兮兮的,實在是不爭氣。
“喂,你把人家的識海掏空據為己有也就罷了,為什麼筋脈都廢了?”傾月順著牆根溜進溫府,她不想被人看到又惹來麻煩。
沒人回答,她想或許淩淵沒有聽到,於是拍了下額頭,又低低喚了一聲,“喂,說話。”
“本座有名。”
“……淩淵大人,”傾月忍住拿頭撞牆的衝動,“筋脈不通是因為您吧?”
“嗯,”他笑得很輕,對她那聲稱呼很是滿意,“當年附身時太魯莽,沒注意弄廢了,你臉上的紅斑也是一樣原因。
“紅斑?!”傾月本還想找麵鏡子看下她現在的臉究竟有多天怒人怨,但一聽淩淵這話,她已經放棄希望了。
淩淵的笑聲低低飄過,像附在她耳邊輕聲呢喃:“放心,再有兩三個月也就結束了。”
“麻煩您盡快,我不想束手就死。”傾月不再理他,隻低頭走路,她決心這段時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等到筋脈疏通,修煉有成再拋頭露麵。
不知道魔域那些人還有沒有再繼續搜尋她這一點殘魂的下落,她必須要盡快適應這具身體,找到修補魂魄的方法,不然她會死得連渣渣都不剩。
因為分心想事,她再抬頭時發現不知何時走錯了路,此刻正身處一座精致安謐的別苑中。
她轉身剛欲離開,突然間傳進耳中的一聲呻吟讓她頓住了腳步。
那喘息帶著勾人的情欲與魅惑,婉轉中透著浪蕩的勾引,讓人臉紅心跳。
傾月深吸口氣,抬腳要走,卻發現她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了這具身體。
不會吧?!這時候出問題。
她咬牙又使了使勁,還是紋絲未動。
淩淵戲謔的笑聲傳進她耳中,帶著惡作劇般的調笑:“這次,算你捉弄我的代價。”
“你什麼意思?”
傾月有種不好的預感,腦海中閃過淩淵那張帶著邪氣的臉,沒等來答案,腳步已自顧自地朝著房門的方向走去。
“可惡!你給我停下,快停停停停停!”
傾月從未經曆過男女情事,更沒興趣看現場版,但淩淵就像專門跟她作對似的,她一連串的“停”讓她腳步如飛,直直跑到了門口才緊急刹車停了下來。
慣性讓她的臉差點摔門上,傾月狠狠咬了下嘴唇,這才忍住開口大罵的衝動。
“怎麼?請你免費看激情戲,你還這麼不情願。”
淩淵能看到此刻傾月氣急敗壞的表情,盡管還是頂著那張他向來不願多看的臉皮,但這次他卻覺得她這個樣子竟有幾分可愛。
他低低笑著,很享受捉弄傾月的過程,誰讓她始終記不住他這個人呢?
“給我閉嘴!”傾月怒喝一聲,一掌拍在麵前的門上,“啪”的一聲,門開了,屋裏的喘息也停了。
淩淵這個人實在是令人討厭,非常討厭!
吼完後,她頓覺通體舒暢。
但下一刻,出現在門後的人就讓她沒那麼舒服了。
這人叫莫婉,是叔父溫朗的小妾,她又驚又怒地瞪著出現在門口的傾月,還時不時地回頭望一眼房間,生怕傾月看到裏麵的人。
一看她這樣子,就知她心裏有鬼。
傾月也沒想揭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化解尷尬最好的辦法就是微笑,於是,她衝著變臉一樣換表情的莫婉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然後轉身就走。
莫婉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死死盯著她,沒好氣地問:“你來這做什麼?”
“呃……”傾月眼珠轉了轉,臉上的笑容又咧大了些,“你沒聽到我的話嗎?讓你閉嘴。”
說完,她腳下生風,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