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依偎在清晨的微光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是葉蕭宇先收回了手臂，退出了慕血瞳的懷抱。
甚至他還存留了理智，對著慕血瞳點頭、歉意的一笑。
慕血瞳還維持著抱住他的姿勢沒有變。
仿佛那一抹溫熱還在懷裏，需要自己的擁抱和依靠。
直到懷裏的溫度漸漸冷卻，慕血瞳才縮回手，徹底的回過神來。
“進屋說吧，你一定累壞了。”
盡管葉蕭宇還算精神狀態不錯的站在那裏，可是臉上神態並不是很好。
可以說是在筋疲力竭後，強撐著站在那裏。
慕血瞳知道，事情的經過需要他給自己主動講出來，與其自露馬腳的追問，不如先拉他進屋休息一下。
那一時對著葉蕭宇產生的心猿意馬，此時也因為絕對清醒而變得疏離。
葉蕭宇很隨慕血瞳進了房間。
第一次進慕血瞳的房間，雖然隻是客棧，但卻要比一般的屋子看起來好看得多。
看來慕血瞳的地位並不低，僅僅是房間內擺設的書，幾乎就要比葉蕭宇之前見過的所有書還要多。
站也不敢站，坐也不敢多坐，自己一身的血汙，還不如街邊的乞丐來的幹淨。
“坐！”
慕血瞳倒是沒有在意這些，為他拉開凳子，就轉身忙活著要倒一杯熱茶。
“我....”
葉蕭宇斟酌著開口。
“我失敗了。”
葉蕭宇閉了閉眼，強迫著自己沉著聲音，平定下氣息說這句話。
原來真正說出來要比自己想象中練習的還要困難許多。
原來自己竟然如此害怕慕血瞳會失望難過。
“我沒有殺死他。“
慕血瞳背著身，倒茶的身影卻猛然僵直。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也許從一開始葉蕭宇出現在自己門外，滿身的血跡就已經昭告了他的失敗吧。
如果殺人順利的話，他一定會不停留，怎麼會讓血跡沾染白色的衣衫？
所以自己的殺人計劃，終究又是失敗了嗎。
慕血瞳發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比起計劃失敗更令他懊惱的是，自己居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般狂怒和不甘心。
甚至都沒辦法裝過身對著葉蕭宇冷下臉來表達自己的失望。
頓了頓，慕血瞳的眼裏風起雲湧，一切歸於平靜後，他繼續緩緩的倒茶。
可就算是對葉蕭宇不會有任何埋怨，他也需要進行一番自我建設和調整。
更何況葉蕭宇在等待著自己的回複。
自從他說完沒有殺死夏侯子白後，他就沉默了。
慕血瞳清楚背後目光的重量，那人正在癡癡地望著自己，眼底裏應該是擔心多於慚愧吧。
我要假裝成無所謂。
慕血瞳暗暗的告訴自己。
我不是真的無所謂。
我還是那個假情假意騙他天海城的慕血瞳。
茶倒滿，慕血瞳緩緩的轉過身來。
果然，葉蕭宇一見慕血瞳轉過身來，竟然下意識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雙手無措地懸在衣服的兩邊。
臉上的淒淒和滿是血痕的破爛衣衫相輝映，反倒讓人不忍繼續看下去。
“喝茶吧。”
綠色的清茶冒著熱氣，因為慕血瞳有保持清醒的飲茶習慣，喝不了涼茶，在這客棧住久了，他的房間裏的茶自然而然總是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