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宇在窗口已經站了好幾株香的時長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夏侯子白派來的人的追殺嗎?
也不知道那個城主命大還是小,被自己刺傷了那麼多刀,就算沒傷及要害部位,但是失血過多也是在所難免。
他以前做殺手的時候,最擅長的就是割斷敵人的動脈。
以最微小但是最銳利的刀口,迅速的化開動脈壁。
他們深知都感覺不到疼痛,最終意識到自己的血在無聲的蔓延時,已經是沒有了回天乏術。
讓別人看著他們自己死亡,是他曾經最擅長幹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他在隱隱的擔心,他知道,自己在怕夏侯子白的死亡。
如果,如果夏侯子白就那樣死了的話,他恐怕不能安心。
有一種直覺,那人一定知道自己父親死亡的真相,可是他不說,也許說了,他還會不信。
夏侯子白沒理由騙他,這一點他很明確的知道。
因為昨天那種情景,說了實話會被殺,不說實話也會被殺,夏侯子白是聰明人,所以才勸住了自己。
如果他死了,恐怕自己一輩子將對於事情當時的真相無從得知。
那,夏侯子白回來殺自己嗎?
葉蕭宇的直覺又告訴他,不會。
一個已經滿身是血奄奄一息還會拚盡力氣顫巍巍舉起手趁機摸一把自己的臉的男人,怎麼舍得會殺你?
葉蕭宇默默的舉起手,仿佛那裏的血跡還沒有被清除掉,男人掌心的溫度和血的熱度一樣都殘留在臉頰。
那麼在等什麼?
等慕血瞳主動來找自己麼?
葉蕭宇慘淡的一笑,他自己現在怎麼這麼像一個怨婦,癡癡地等著久未歸家的丈夫,企盼他能停住流轉的目光。
把血魂玉塞到慕血瞳的手上,才發現他的手冰冰涼。
要是再有機會,就要提醒他不要總是把手露在外麵好了,越來越冷的天氣裏,血氣越寒的人不是越不耐冷麼?
從他身邊經過,依然能聞到好聞的花香氣息。
明明是生性不苟言笑,眨眼間就能殺掉上百條人命的人,身上怎麼能有這麼好聞的花香?
想起夏侯子白昨夜曾奄奄一息的說自己身上好聞,怕不也是跟慕血瞳呆的時間久了,身上也被沾染上這樣的香氣了。
這叫什麼,愛屋及烏嗎?
窗外風吹來,好像把陽光也吹進來了一般,葉蕭宇眯起了眼睛。
太陽都已經升起來了啊...
這麼久了,可他不能躺下,連坐下都不想。
如果時間倒流,該有對好。
葉蕭宇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如果我沒來到這一世該有多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