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課堂風波之後,學習委員藍悅君是日日為難習習,今個讓她打掃辦公室,明天跟著老師去做講座之類的,挑的全是費力不討好的苦力活,而且還偷不了懶的。所以大多數時候,越越就隻是一個人了。
這樣也好,嗬,終有一天會分開的,就像當初的山木,誓言仍人,人卻天涯。山木,你在哪裏呢?那晚你不是說你就要回來了嗎?在哪裏呢?為何還不出現?我每天都給你寫信,你都有看嗎?還是這裏的一切你早已棄之不顧了?
越越呆呆的出了宿舍門,一個人走在路上,下著春雨,她沒有撐傘,她習慣以前山木為她撐傘的日子,後來是習習,所以自己也就忘了撐傘這一事件。春寒料峭的日子,越越穿的有些單薄,簡潔的針織衫陪著素色的休閑外套,寬鬆束腳的休閑褲,旅遊鞋。三年了,她還保留著自己高中的裝束,長發簡單的綰在腦後,她怕山木認不出自己。可是自己還是改變了些,一年年的清瘦下來,個子居然也長了不少,真是延遲發育,想想當初自己親吻山木的時候,墊著腳尖,還要山木俯下身才夠得著,那時候山木已經是個一米七五的英俊的少年。
越越臉上依舊泛起那特有的微笑。
不知覺的,又來到河岸上了,離自己的不遠處似乎有人,無奈,越越這三年整日的泡在書本之中,眼睛近視的驚人,她卻不想戴眼鏡。那看不清的光影,直直的釘在了那裏。撐著傘,靜默的麵對著小河,似是木偶。
越越心中掠過一絲希冀,會不會是山木呢?他說過就要回來了,三年前他就留下一句“我走了”就音訊全無,而今又要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嗎?真是可恨,想著曾經那個溫婉的山木,在離開自己時的冷漠,心中的疼痛像汽水一樣氤氳開來,逐漸充滿整個心房,眼睛竟也開始模糊。不想要被人看見自己的怯懦,轉身抬步欲走,卻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就要走了麼?”
一時間,所有的歡喜悲怒,心酸苦痛,愛恨情愁都化為烏有,那聲音似魔音一般,穿過每一個毛孔,滲透每一個細胞,纏繞住自己的肺部,忘記了呼吸的節奏,刺激自己的淚腺,淚珠兒滴滴的往下墜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離開還是要留下,是該轉身,還是就此不動。大腦停止了思維。
“等著我回來為你撐傘嗎?若是我不回來了呢?傻妞!”還是那清而緩,若有似無的聲音。
是他回來了。
“你不是回來了嗎?”越越一轉身,淚眼婆娑的望著身邊這男子,這個自己等了三年,念了三年,癡了三年,怨了三年,以為就要如此從自己生命中淡出的男子,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他又回來了,在自己的身邊,為自己撐著傘,一如三年前的樣子。
“是的,我回來了。”他輕輕的攔過身邊女孩的肩。
越越再也忍不住了,環著山木的腰,撲進山木的懷裏,低聲的哭泣著說:“你終於回來了。”
山木輕輕的抱著懷裏的女孩子,臉上露出若有似無的笑容,那是越越所陌生的笑容,
他重複著那句“是的,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再也沒有多的語言。隻是那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