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有要害她。”許多事好象愈是要說清楚就愈是無法說清楚,如果那八爪星上有毒,那也不是我下的,那毒它絕對是白發男人所下。

“如果她真的有什麼事,我就拿你的命來換她的命。”圖爾丹定定的看著我,我看得出他眼裏那種恨不得殺死我的衝動。

我無言的看著他,腦子裏卻在反複思量著他的每一句話。

那個雪山狐君,也就是那個白發的公子,他是固意讓我來這冰宮,固意借助我來間接的害死其其格嗎?

可是那八爪星明明是他給我的,這裏他想來便來,他的武功又是那般的好,要殺其其格他是易如反掌,又何必來借助於我的手呢。而這毒既然可以傷了其其格,就也有可能傷了我與圖爾丹啊,可是沒有,我與圖爾丹還是好好的沒有一絲中毒的跡象。隻有那冰案上的其其格麵上越來越是慘白。

心裏茫然了,我真的不明白更不清楚這其中的關係了。

我隻知道圖爾丹現在恨不得要殺死我。

他在看著他的其其格,一眼不眨的,他已然再不理會我,他的眸中是飽含的深情,甚至有些淚意,他怕她真的死去嗎?我從未看過圖爾丹哭泣過,他的淚意讓我驚呆,讓我不可思議。

這女人,他怕是愛慘了她吧。

是的,一定是的。我看著他與她仿佛是遙遠的一道夢幻。此一刻,是我該退場的時候了。是我擾了他與她的美夢,我是劊子手,我是一個該死的人。

我要逃離這裏,逃得遠遠的最好。

可是,我還沒有走出那轉彎的地方,我身後一股淩厲的風聲已至,伴隨著的是我熟悉的他身上的味道,濃濃的草香味。

他抓住我,就象老鷹抓著小兔子一樣,我被他提在半空中,我與他重新又向那蓮花冰案前而去。

“撲通”一聲,我被圖爾丹狠狠的摔在地上。

腿上一陣赤痛,我無聲,忍著淚意,心已裂成片片。

“她要死了,我就要你來陪葬。”圖爾丹一字一頓的向我說道。

“她要死了。”我不信,我撫著那冰壁,掙紮著站起來想要看個究竟。

的確,眼前的其其格,麵色從慘白而愈來愈是發青,發更是耀眼的白了,她果真是要死了嗎?

我突然羨慕起她來,即使昏迷不醒,卻依然能夠讓一個男人為她而瘋狂而不顧一切,而我,活生生的又如何,不過是她的替代品罷了。

我腦子裏是圖爾丹的話,我要你來陪葬,這一句話一遍遍一遍遍的飛掠而過,不停的轟響著我的頭。

陪葬。

就陪葬又如何。

含淚而笑,我輕聲道:“我娘,你會照顧她,是不是?”

他看著我半天才聽懂一般,緩緩向著我點頭。

我似不放心般的再次輕聲又問:“我娘,你會照顧她,是不是?”

我看著他點頭了,心裏五味雜陳。如果娘真的到了巴魯刺真的脫離了九夫人的掌控,那麼隻要圖爾丹可以保護她,娘也就安全了。

他不再理我,又是撲倒在案台上,他看著他的其其格,而我會是她陪葬的殉葬品。

一個活生生的雲齊兒,我要陪著她死,陪著她去另外一個我所不知的國度。

好吧。隻要我娘能夠好好的活著,我就再也無憾了,我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讓我娘那虔誠理佛之人再被這世間汙濁所染。

我看著圖爾丹,看著其其格,轉身,猛然向著那純潔透明的冰的世界裏狠狠的撞去……

轟然一聲響,頭痛如裂,真想就這樣與這凡世間天人兩隔,從此再無煩惱。

可是沒有,我居然還有些清醒著,我可以感覺到額頭上一片濕冷,有血緩緩的流下,這一刻我痛恨我自己了,我痛恨自己撞得不夠狠不夠重,我這樣更是生不如死。

顫抖著手努力的讓自己的手探入懷中,刀,我還有一把小刀,我就用這把刀結束我的生命,這一次我不會再讓自己有生的可能。

這世界隻要娘還好好的活著,我就再無留戀。

冰涼的刀尖觸碰到指腹的那一刹那,我沒有猶疑,我攥在手心裏任刀刃劃過肌膚,卻沒有痛的感覺,好冷好冷,這冰宮裏冷得讓我發抖,刀緩緩的移到了胸口,我閉上眼睛向我的心口刺去,讓我還回你的心,從此我不再愛你。

卻在此刻,一片薄冰忽地破空而來,打落了我手中的刀,我懊惱的想要再次拾起那刀,一個冷冷的聲音響在我的身後,“你……你不配陪著她死,你給我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