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著馬車上的車夫喊道:“快一點。”

那人影從一點點慢慢的變大變大,我終於看清了,卻不是娘,而是鐵木爾,他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趕著來了。

下了車,他迎過來,拉起我的手從頭到腳的看一看,想要把我看進他的心裏一樣,“雲齊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

“虧得是燕兒遇上了白倉,否則這會子也不知要鬧成什麼樣子了,來,快進屋吧。”被他拉著我終於又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悄悄的坐定,已然安心。

鐵木爾看了看屋子裏的侍女道:“燕兒留下,其它人等都下去吧。”

看著一應的人都走了出去,他又說道:“還好燕兒機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看來額娘那裏以後你還是少去的好。”

“王爺,我懂得了。我娘她有消息了嗎?”

“雪大封路,這幾天都沒有消息,我算著日子,就是走的再慢年前總也是會到了。”

“真的?”我猶自不信。

“嗯。”鐵木爾點頭,給了我一個安心。

“那就好。我今天見了額娘,額娘她似乎很想多抱幾個孫子一樣?”

“哦。”他輕應,卻不再說話。

“王爺也早該成個家,也好讓額娘放心啊。”

“哦。”

我的話似乎讓屋子裏更加的安靜了,倒是燕兒及時的開口,打破了一室的尷尬道:“待老夫人到了,王妃打算什麼時候起程?”

這鬼丫頭她倒是比我還要心急一樣,可是她不是應該留在鐵木爾身邊嗎?她明明就喜歡他來著,“怎麼你也要跟著去嗎?”

“是啊,主子早就說過了,王妃去哪我也去哪,好想回中原啊。”

我轉首看向鐵木爾,“你要讓燕兒與我一起回大周嗎?”難道他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再次離開的行程。

“是的。等到新年的那一天離開最好,那一天巴魯刺的防備最是鬆懈,白月(即指春節)當晚,我們連夜趕路,這樣比較安全。”

有種心驚的感覺,白月的那一天,我還要與圖爾丹一起啊,想起他送給我的那些衣服就是派這個用場的。

“我可不可以就借著這嘔吐的病不去參加那年夜飯啊。”真不想去,不想見額娘,不想見沁娃,更不想見圖爾丹。

鐵木爾沉思片刻道:“那不好,這樣會打草驚蛇,還是去吧,也免得讓他起疑。”

他的話不無道理,也罷,就再忍一忍吧。

隻盼著其其格她千萬不要有什麼差錯,否則這年夜飯我隻怕是很難順心順意的吃完了。

年尾年頭,還是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夠快樂平安的度過每一天。

臘月二十三,我正依著大周的風俗指揮著侍女們清掃著落軒閣,想要掃去一年的不快與無奈。

手撫著肚子,感覺著孩子的心跳,讓自己的心隨著他的心跳而平穩,天下無爭,無爭天下,雲齊兒就做一個無爭的女人吧。

這時,吉日嘎朗快步從外麵走進來:“王妃,大汗請您去參加祭火儀式。”

我聽著,才想起這祭火是蒙古人最重視的一個年祭,一年也才一次,就是在每一年臘月二十三的小年舉行。這是很重要的一個場合,我明著還是圖爾丹的王妃,所以少了我總是有些不妥吧。

可是想起母後想起沁娃我還是心有餘悸,那場合我真的不想去啊。

“吉日嘎朗,幫我回了,就說我身子不適,怕擾了大家的吉祥,就不去了。”

“王妃,這……”吉日嘎朗仿佛有些為難的樣子。

“怎麼,不行嗎?”

吉日嘎朗低著頭有些忐忑的說道:“大汗吩咐了,王妃一定要去。”

又是用強的了,我不屑,“你回他,就說我雖不是蒙古人,但這些蒙古族的風俗習慣我一向都很尊重,隻不過雲齊兒現在已經臥病在床,所以真的不方便去了。”我說著就真的斜歪在暖炕上,靠著軟枕,眯著眼,仿佛真的病了一般。

“哦。”吉日嘎朗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看著她,不疾不緩的說道:“雲齊兒我明明就是病了,昨兒個白倉大夫給我看了病也是這樣說的,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誰亂嚼舌根來著,那這巴魯刺她也不用呆了。”我大聲的說著就是想讓這屋子裏的一應侍女都聽清楚了。

吉日嘎朗一凜,退後一步道:“奴婢領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