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是拜過堂的,你現在可千萬不認賬。反正,師傅是我們強帶出來的,她並不算違誓,大不了……大不了,你再將她帶回去不就好了。”雲出也不敢太橫,畢竟,自己與南司月實力相差太大,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還不想幹那種以亂擊石的事情。
也在此刻,雲出突然念起唐三的好來,她想,如果唐三在這裏,好歹不至於如此被動。
也不知那個家夥現在跑到哪裏去了?
胸口抵著的竹簽,仍然刮著皮膚,灼灼地散著熱量。
南司月沒有搭理她。
“你是他夫人,那你學了風舞雲翔,一點用都沒有。他看不見,你還能舞給誰看?”劉紅裳卻在這片寂靜裏忽然開口,語氣裏是濃濃的遺憾與懊惱,“我不該教給你的。”
“師傅!”雲出責難地看了一眼劉紅裳,又迅速地看了一眼南司月:好在,他神色未動,不過,本已很冷很冷,此刻不過是更冷更淡了。
雲出先是鬆了口氣,繼而一疼:是啊,看不見,這麼漂亮的舞蹈,他卻是看不見的。
“如果你想看,找機會,我總會想法子讓你能看見。”雲出又為南司月感到遺憾了,她天生就是操心別人的命。
“一個瞎子,想再多辦法,也是看不到的。”劉紅裳的語氣莫名地變得刻薄起來,她一手將雲出推開,斜睨著他,自嘲地說,“你早就恨不得我死了,你一直在恨我弄瞎你的眼睛,不過是礙於王爺之前誓約,所以這麼多年來,你任我自生自滅。現在,終於有了機會,你當然想除之而後快了?你總得為自己的母親報仇,不是嗎?”
雲出也顧不上計較劉紅裳把自己推開的惡劣行為,伸手猛地拉她的衣袖,低聲急道,“師傅,師傅,這時候可不能逞強。”
這種大戶人家,大老婆的兒子與小老婆的戲碼雲出看了不少,若是兒子想為母親抱不平,通常會將小老婆XXXX。這無關品性,隻看孝順程度了。
萬一劉紅裳把南司月惹惱了,手起刀落……
不過,南司月沒惱,蒼白的臉映著海麵的幽藍,清冷得沒了人氣,也自然沒有怒氣。
“上輩的事情,與我無關。”他淡淡道,“我的眼睛,也無關你事。”
劉紅裳怔了怔,“你相信,與我無關?”
“嗯。”南司月淺淡地應了,聲音卻愈發冷了,“可是你對父王許下的誓約,卻是一定要執行的。”
說來說去,還是讓劉紅裳自裁於此。
劉紅裳卻恍若沒聽懂這句話,她呆呆地站在沙灘上,臉上的表情古怪得很,既悲繼笑,那癟癟的嘴巴,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
“連你都知道不關我的事情,他為什麼還要為此對我發難,他怎麼會認為,是我。為什麼,為什麼……”
劉紅裳自言自語,其實並不想問任何人,南司月卻截口回答了,已然是淡得沒有一點煙火氣的語氣,亦沒有悲喜,“因為真正的元凶他無法製裁,隻能犧牲一個人頂罪。而那個人,便是你。可你也不冤枉,如果不是你有意在先,他人也不會有機會趁虛而入。”頓了頓,南司月竟然笑了笑,聲音轉薄,“不過,誰會提防一個三歲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