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同床異枕(下)(1 / 2)

這一次,臉色愈沉,聲音愈冷,砸在地上,幾乎能聽到冰塊裂開的聲音。

雲出不敢再裝傻了,可是,下去受凍真的很可憐誒。

她這輩子的任務,就是讓自己過得好,讓身邊的人過得好。

為了這個目的,無可不用其極。

一個滾字,還傷不了她的自尊。

更難聽的罵人話,她不知道聽過多少呢。

這些年混吃騙喝,她的神經早就無比強悍了。

既然裝傻不行,裝可憐總沒問題吧——貌似剛才南之閑追殺她時,她稍微裝了裝可憐,南司月就沒有推開她……好吧,她承認,剛才那陣戰栗,前半部也許是真的,後半部多多少少,有刻意的痕跡。

“可是,下麵真的很冷很冷誒……”雲出可憐兮兮地嘀咕道,然後,她把自己的一隻手在冰冷的床架上貼了一會,等它冷得更透了,再直愣愣地伸向南司月,“諾,你摸一摸,真的很冷。”

她就不信了,但凡一個有血性的男兒,在摸到這樣冰冷的小手後,還忍心將她趕到床上受凍?

不過,雲出似乎忘記了。

南司月的手,比她還冷。

她巴巴地伸過去,摸著南司月搭在床榻上的手背,指望著讓他心生憐意,卻被一隻更冷的手電了回來,結果,憐意是生了,卻是她對他。

是了,他全身這樣冷冰冰的,她不該把他趕下床,既然這樣,大家相安無事,一起在床上該有多好。

她都不在意,南司月一個大男人,還敢嫌棄她?

“算了,就當我犧牲了,你既然真麼怕冷,我幫你暖暖吧。”雲出非常大義凜然地做了一個和平共處的決定,她重新把手伸過去,握緊南司月的,然後抬到自己的嘴邊,嗬一口熱氣,再來回搓了搓。

南司月竟然沒有抽開。

“說真的,你手這麼冷,一定是體虛,你應該找大夫來瞧一瞧才對。”雲出感覺到掌中的手漸漸有了暖意,心中一喜,喜歡到處搭訕熱絡的劣根性就發揚了,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各種會導致手腳冰冷的疾病和因由,然後,又扯出了一堆治療用的偏方,還有她當年經過的李村張府裏,誰誰誰家的夫人小姐也有過差不多的症狀,又是如何如何治好的……

她見聞多,平日又愛八卦,腦子裏的故事自然不少,這一絮叨,真如開閘的河堤一樣,沒了個盡頭。

南司月的手被她折騰來折騰去,本有點不自在,可是雲出的絮叨,剛好緩解了這種不自在。

如果是小樹,一定會一巴掌拍在雲出的腦袋上,不屑地撇撇嘴,“雲出,你太吵了。”

可是南司月不覺得吵。

他的世界,一向太安靜了。

她的聲音,像林子裏連綿不絕的鳥鳴,縱然鬧鬧的,但不覺得反感。

反而,反而想一直一直聽下去。

所以,雲出又順利地抓著美男的手,揩了老半天的油,直到江郎才盡,肚子裏再沒有什麼可講之物了,這才閉嘴。

閉嘴後,南司月一句話就把她打回原形。

“我不是生病,隻是血咒罷了。”

真是,真是,他既知道原因,何必不早點說,害她浪費那麼多口舌。

說得口都渴了。

不過,血咒是什麼?

好像唐三也說過同樣的話,在那日,南司月失常,咬了她一口後……

想起那天的情景,雲出哆嗦了一下,人下意識地往床鋪後退了退。

“如果你不想再遇到和上次一樣的情況,就不要靠近我身邊,下床去吧。”繞啊繞,繞啊繞。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雲出的所有努力都算白費了。

“……我,我才不怕!”她不甘心,脖子一挺,翻身,死魚一樣躺了下來,還扯過唯一的那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其實,女人最最厲害的武器,不是美貌,不是演技,更加不是智謀。

而是——

耍無賴!

某人決定耍無奈了,南司月就隻有望洋興歎的份。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念她剛才講故事的苦勞上,他並沒有揪起雲出的衣領,將她從窗戶口扔出去,隻是低頭微微哂了一下,然後,也躺了下來。

但是,與雲出離得遠遠地。

好在,床大……

雲出鬆了口氣,正打算夢周公,好好積攢積攢力氣,冷不防,聽到南司月沒甚情緒的聲音,“等下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