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相思(5)(1 / 2)

不知為何,雲出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好像麵前的一切似一場夢境,哪怕隻是呼吸,都會將它吹得灰飛煙滅。

南司月從夢裏走來。

雲出從前不知,‘穿花拂柳’,竟是如此動人的詞語。

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近到雲出打算轉到長廊這邊,站起身,即要打招呼時,他卻停了下來。

手依舊扶著一棵叫不出名的花樹,狹長的翠色翻飛而舞,落到了他兀自滴水的黑發上,以及,他的頰邊唇角。

南司月似乎在傾聽樹葉飄落的聲音,待那片翠葉落到他的鼻尖,他略略地仰起頭,仿佛想多聞一刻這沁人的馨香,那一刻,他的臉是生動的,與雲出最初認識他的時候那樣不同,如春水般蕩漾生紋,深深淺淺,都是天空白雲蔚藍遊動的倒影。

便如……思念。

不知為何,雲出無端端地想起了剛認識的那個禦玨所說的話,‘眉梢眼角俱是思念’,她當時聽了,隻覺得尷尬,甚至覺得那個神棍亂拽文,可見到此刻的南司月,竟又覺得,這天底下,沒有比這句更貼切的形容詞了。

平生不懂相思。

才知相思。

便害相思。

雲出的呼吸變得更加清淺,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傾,這一傾不打緊,舞殤之前束在她身上的鈴鐺頓時響了起來,鈴鈴鈴,在夜風裏清脆悅耳。

“誰?”南司月驚覺,筆直地‘看向’她。

雲出摸了摸鼻子,從長廊上躍身跳下,“是我,雲出。”

南司月怔了怔,隨即淡淡地說,“為什麼味道變了?”

雲出啞然,心中暗自腹誹:被舞殤噴上了那麼多香噴噴的東西,想不變都難啊。

“現在不好聞嗎?”她隨口對答了一聲,說完後,自個兒也覺得無聊透頂。

她不是來探病的嗎?怎麼無端端地去糾結味道的問題了。

“……”南司月被她問得愣了愣,然後,還是疏疏淡淡,但去很正經地回答道,“沒有以前好,但也不錯。”

雲出擦了擦汗。

算了,趕緊言歸正傳。

“我聽舞殤說,你傷得很嚴重。”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道,“到底,到底多嚴重?要緊麼?我能為你做什麼?”

“唔。”南司月竟然真的作勢沉吟了一會,好像,在很認真地想她能為他做什麼。

雲出很耐心地等著。

此時的他們站得很近,清越的月光中,花樹婆娑的影細碎地投在他們的臉上身上,綽綽不清。

“你有時間嗎?”靜謐中,南司月終於開口。

“嗯?”雲出沒料到他會冷不丁地問這個問題,琢磨了一會,點點頭道,“有的。”

“三天時間,有嗎?”他又問。

“……有吧。”雲出為難了一會,但轉念一想,倘若自己這次真的離開京城去了江南,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重見南司月的機會,心中不免失落,拚著這一次,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