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出醒來後,在箱子裏隨手翻騰了幾件便利點的衣衫,把桌布當包裹,隨便帶了幾件,頭發鬆鬆地挽了一個利落的發髻,又用架子上的冷水隨便洗了臉,茶水漱口,全部妥當後,便拉開房門,準備催促南司月出發了。
出門一瞧,南司月根本已經準備好了,正在外麵的院子裏等著她呢。
他隨身隻帶了四個護衛,行李也不多,還是和昨兒差不多的衣衫,華貴簡單的紫袍,橫看豎看,都不像要出遠門的樣子。
“馬車在外麵。”聽見她的開門聲,南司月略略側過身,麵向她,微笑,“走吧。”
雲出突然發現,最近南司月笑得很多。
那笑容總是自然而然地,從他的唇角眼梢彌漫而出,以至於,她常常想不起他從前清冷自持的模樣。
“從這裏到遺址大概要多久?”登上那輛由兩匹駿馬拉著的華麗馬車,雲出問。
她隻是在劉紅裳的信裏看到了這個信息,卻不知道那個遺址到底在什麼地方。
“八日車程,剩下的,便全靠步行了。”南司月回答道,“那個地方雖然久有耳聞,但因為曆時已久,又在密林深處,所以,具體的方位連我也不知。”
雲出趕緊肅然,“那得仔細找找。”
倘若找不到遺址,她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而且,對她而言,此次去遺址所在,也還是有自己私心的。
希望能探知血咒的奧秘,除了南司月之外,她還想幫很多人。
聽她認真的語氣,南司月莞爾,車輪碌碌,眨眼間,已經出了臨平城。
從臨平到神族遺址,幾乎是從江南橫穿至江北,江南江北,聽名字也知道,其間隔著一條堪稱天塹的大江,到了江邊,他們還需要轉渡船,不過,為了江南江北的商旅方便,這裏一向都會設有大型渡船,每天來往兩趟,也可以裝載馬車貨物。
駿馬的腳程很快,到下午的時候已經趕到了江邊,雲出和南司月跳下馬車,準備在江邊稍做整頓,再行渡江。
因是大的渡口,自然也就聚集了許多買賣人,也有一些茶水點心鋪子。
其中一個護衛找到一家幹淨的茶水鋪,用抹布仔細地擦了擦桌椅,這才請南司月他們過去——在這個交通要塞,老板也見慣了達官貴族,卻極少見到南司月這樣的華貴公子,忍不住多瞟了他幾眼。
南司月安之若素,他本來就不曾在意過別人的目光,倒是雲出有那麼點不自在,想像以前那樣樂嗬嗬地與老板打打招呼,可這四個護衛像幾尊門神一樣,往身後一站,真是什麼興致都沒有了。
哎,如果不是有事在身,她真恨不得把南司月再拉著私逃一次。
像前幾天那樣,不把他當南王,感覺真的蠻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