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密集的石雨下，血肉之軀很快就被碎石打爛。漸漸的，方山身側的屍體就堆積如山。
在交待下幾百條人命後，剩下的將士怯步了，他們靠著勇猛堅持到了現在，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了。
方山站起來，踏著這屍山，一步一步走到李鶴麵前。他所經之地，無人敢阻他的路。
那一個個身披重甲，手拿利刃的將士，無不像個倉皇之犬，以瑟縮的眼神望著方山。
“我最後一次問你，要不撤軍，要不都死在這兒。選一個。”
方山站在黃沙中，站在血霧裏。聲音低沉。目光冷冽。李鶴吞咽了口唾沫，攥了一手的冷汗。
半響，李鶴不作答。方山笑了笑，他身旁那個裨將，兩腿之間忽然竄出一根石刺。那個裨將被這石刺一分為二。猩紅的血，潑墨般濺到了李鶴的身上。他打了個寒噤。
方山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耐心等待他的答複。李鶴環顧四周，悲哀的發現，他的那些兵啊，膽子已經破了。
這無怪他們，這個人就是個怪物！可是他還在猶豫著什麼啊！不知為什麼，撤軍，這短短兩個字，他總是說不出口。
方山無奈的歎了口氣。打了個響指。呼嘯聲不絕於耳。李鶴抬起頭，漫天的碎石充斥著他的視野。
兩耳嗡鳴，有那麼一瞬間，李鶴聽不到任何聲音。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一個個將士如割斷的麥稈般接連倒下。他們的血肉之軀很快就被碎石打成了篩子。
李鶴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悲痛欲絕！
方山漠然的站在這漫天石雨中。身姿筆挺，恍如一把出鞘的劍。
他的心境沒有一點波動。戰場可不是講良知憐憫的地方。何況，他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
最後一個人死在亂石下。方山看著李鶴，說道：“是你自裁，還是我來動手。”
李鶴猛地拔出劍來，眼中血絲密布。他嘶吼著朝著方山殺過去。
方山不閃不躲，也沒有還手，。任由他在他身上胡亂劈砍。
他脫力了，劈砍了很久，卻隻在方山的皮膚上留下淡淡的白印。李鶴已經徹底絕望了。他跪了下來，痛哭流涕。
方山的手按在他的頭頂上。掌心微微吐出一點勁力。李鶴嚎啕聲戛然而止。他一頭栽倒在地，鮮血橫流。
草原上又恢複了平靜。大規模的動用能力挺耗心神。方山顯得有些疲憊。
一頭老鷹在天空上盤旋，方山抬起頭，逆著光望去。看了一會兒，他的心，似乎隨著那鷹翼飛向了更高更遠的天空。
方山拍了拍臉。努力使自己精神點。他不急不慢的走回瓦塔部族的駐地。遠遠就看到了坤達爾衝他擺手。
她那雀躍的樣子，令方山心裏流過一絲暖流。
他跳到石台上，笑吟吟的看著坤達爾，張開懷抱。
坤達爾反而不好意思了，扭捏的站在那裏。這小女人嬌羞的神態，引得方山哈哈大笑。看她的眼神中，不禁帶著一點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