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哥哥到俄國去了,還沒有回國。”薛寶貝哽咽著說道。
“這都一個多月了,怎麼還在那裏,那裏是天塌了嗎?許亦儒不是三頭六臂,無所畏懼嗎?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啊?”
“……”
薛寶貝也不知道怎麼說。
這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醫生走出來,她看了看這兩個女孩兒,然後說了一句,“這裏有孫婕的家屬嗎?”
聽到聲音,餘琪杭和薛寶貝兩個人趕緊跑去。
“醫生,她沒事吧?”餘琪杭強忍住眼裏的淚水,鼻子一酸。
醫生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要是再遲一些恐怕現在就請你們節哀了。不過現在……右邊的輸卵管還是……送來的時間太晚了,我們要把它切除,你們和她是什麼關係?”
“我和她是最好的的朋友。”餘琪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下一行熱淚。
醫生說道,“你們簽不了,要有家屬才行。”
“她從小就沒有父母,都是爺爺帶大的,不過,爺爺也病逝了,醫生……你可不可以放一下水,我代替家屬簽字吧,她也算我的妹妹。”餘琪杭哭著說,“她真的沒有家屬了。”
這時候,薛寶貝也跑到醫生跟前來,眼睛紅紅腫腫,“她是我姐姐,醫生,拜托了,趕緊抓緊時間給我們簽字吧,行嗎?”
“真的不是我故意為難你們,隻是這是規定,她有沒有愛人呢?她宮外孕,應該結婚了,她在這裏奄奄一息,那個男人去哪了?”
聽到這番話,餘琪杭差點爆炸了,這時候手術室裏又走出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她把口上的口罩取下來,說了一句,“病人自己要求親自簽字。”
“呃……那也行吧……”
那兩個醫生正準備進手術室的時候,被餘琪杭拽住了,她全身都在顫抖,“醫生,你和我說實話,要是把右邊的輸卵管給切除了,會怎麼樣?對她有什麼影響?”
“病人的身體應該一直都很虛弱,而且她的宮寒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是今天切除之後,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當媽媽了,不過……這是最壞的一種結果……”
醫生歎口氣,就走進了手術室。
看著緩緩關上的手術室大門,餘琪杭感覺心裏一陣絞痛,她不敢想這個結果。
不能當媽媽了?
作為一個女人,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人生還能再悲慘一些嗎?
婕兒怎麼可以不當母親呢?
她對孩子那麼溫柔,那麼疼愛。
她以前和餘琪杭說過,她自己從小就沒有父母,缺失了母愛,因此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樣,她一定會傾其所有疼愛自己的孩子。
疼愛自己的孩子……
“她怎麼可以沒有寶寶?”餘琪杭低聲自語道,終於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時間過得好慢,就好像看不到盡頭,把所有的情緒都消磨殆盡,悲慟,憂傷還是憤怒,比刻都銷聲匿跡。
在手術室裏的孫婕看著掛在頭頂的藥水瓶,她突然明白了。
許亦儒和她,不可能有結果,他們終究是路人。
她居然有了寶寶,一個屬於他們的寶寶。
她不是吃了藥嗎?
看來那些避孕藥也不是萬能的,概率還是百分之九十幾,而她,就偏偏碰到了那極小的百分之幾。
是她的幸運嗎?還是命運的捉弄呢?
這時候,她的腦子裏想起了他那副委屈的模樣,還有那張淺淺的笑臉,以及裝可憐的樣子。她好像還是挺幸運的,可以看到這麼不一樣的許少爺。
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和外麵的嚴肅不一樣。
然後,又看到了唱著歌的許亦儒,他穿著襯衫站在眾人中間,手指挑撥著吉他的琴弦,聲音很動聽,裏麵的情感似乎太滿了,輕而易舉地感染了聽眾。
大家都說許少爺沒有人性,可是要是真是如此,怎會把情歌唱到讓人感涕的境界?
不過,要是他有情有義,那……所謂的情意又在何處!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孫婕被推出來,一張慘白的臉,右邊的眼眸中有點紅,似乎哭了,可是又似乎沒有哭過。
隻不過是進了什麼東西,揉了揉!
……
和這裏相距幾千裏的俄國,男人身上是藍色的工服,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眼眸中冰寒如徹,正在專心致誌地看工地的圖紙的他,驟然抓緊了心髒,疼,難以忍受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