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原來是這樣。
“這次要不是唐韻,你和他加上那個小女孩,明天就得‘一家三口’上新聞頭條。”男人諷刺的說到這裏,收緊手臂把她牢牢扣在懷裏,故意拿下巴上的胡茬刮蹭她臉上細嫩的皮膚:“到時候你就有個現成的女兒了。”
“應該不會上新聞的。”她抽著氣躲他,小聲說:“江穆城一早就有警覺,他今天把動物園全包下來了,為的就是防記者偷拍。”
“那他防住了嗎?要是防住了,照片怎麼又會到了唐韻手裏?嗯?”
她答不上來。
外麵傳來阿姨敲門的聲音:“先生,牛奶熱好了。”
男人放開她,從床上坐起來,打開台燈,下床去拉開門,把牛奶拿到手裏,走回來遞給她:“把它喝了,有助於睡眠。”
她乖乖的一口氣喝完。
重新躺下來,她看著他把空杯子放到床櫃上,然後抽了麵紙給她擦掉唇邊的牛奶漬,親了親她的額頭:“睡吧。”
台燈熄滅,他繞過床身從另一側上來,她又自動的靠過去,小手揪住他身上的睡袍,乖巧的趴在他胸口,一動不動。
大約是牛奶起了作用,她漸漸有了困意,睡了過去。
夢中,那隻血淋淋的手不停的在眼前出現,無論她轉到哪裏,那隻手就出現在哪裏,她尖叫著醒來。
燈光大亮,男人跟著坐起,大手在她背上來回撫摸:“做噩夢了?”
她喘著氣說不出話,重新躺回去,眼睛盯著天花板,好半天突然說:“我好象想起來那隻手是誰的了。”
“別去想,乖,睡覺。”男人哄著她,製止她胡思亂想。
“不。”她搖頭看他:“那隻手是時泰銘的。”
“你確定?”
“是他的。”她說:“那隻手是手掌彎曲向上,我一時沒認出來,但是我仔細想了想,是他的沒錯。”
“就算是他的也不代表什麼,那隻是一個做得很像真手的假道具。”他俯在她上方,輪廓清晰的俊挺臉龐望著她:“你應該明白,送你這個快遞的人是存著什麼樣的心思,如果你成天活在恐懼中,那麼對方就得逞了。”
他說的對。
她垂下睫毛,看著他睡袍領口裏若隱若現的希臘雕像似的健美胸膛,靜了一小會,輕輕說:“時泰銘的審判下來後我很多次想去看他,每一次他都拒絕見我,因此我不知道他在那裏過得好不好。我猜想他可能是在忌諱什麼人,所以為了保護我,刻意與我斷了聯係。這隻斷手是不是在給我暗示,比如寄這個快遞的人是不是想要回那些剩下的髒款。”
“眾所周知,那筆髒款不在你這兒,要不然檢方早就傳喚了你。”薄允慎把她撈回懷裏,“乖,這件事我會查個水落石出,你再想下去隻能給自己徒增心理負擔,沒有別的作用。聽話,什麼也不要想,睡覺。”
他再次關了燈。
時初晞沒有睡著,她睜著眼睛,覺得胸悶,心悸,宛如有什麼東西壓在胸口,每呼吸一次都很困難。
她這麼直挺挺的躺在黑暗中良久,耳窩陡然被噴灑了一股灼熱的氣息。
她很癢,偏頭想躲,男人如影隨形的跟著,炙熱的氣息吹在她敏感的小巧耳垂上,她戰栗著推他:“薄允慎!”
他的吻在黑暗中頓了頓,朦朦朧朧的光線中他的臉看不真切,輕慢悠閑的低笑聲傳來:“睡不著不如我們做點別的?”
“你別鬧,我沒心情。”
“我會讓你很有心情。”
男人身體下沉,她倏地睜大眼睛,抬頭咬在他手臂上。
她應該知道的這個男人兩天不做就不正常。
今天她被嚇成這樣,他居然也有心情做這種事情。
什麼翩翩君子,他根本就是隻披著羊皮的狼。
她這算是羊入狼口麼?
最後時刻,她迷迷糊糊的想。
……
這一晚,他們做了兩次,一次是在他的床上,另一次是她跳下去,想回到自己房間,結果被他追上來,按在沙發上來了一次。
等他終於消停了,她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不想起來,眼皮子打架,實在是困得不行。
“回床上睡。”他走過來用一隻薄毯裹在她身上,隨即抱起她。
她靠在他懷裏沒睜開眼睛,懶懶的說:“我不要睡你的床,我要回自己的床。”
誰知道他會不會下半夜又要做一次,她是怕了他,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我喜歡我的床,你睡我床上,這樣我能陪你睡。”
他這意思是,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有挑床的習慣?
時初晞迷糊的想起來好象兩次他在公寓的床上都是在外麵待到半夜才躺到她身邊的,嘴裏很想答應,但一想到這個男人有前科,有時候他一夜不止要過她兩次,旋即她翹起唇說:“那還是不要了,你睡你的床,我睡我的床,互不幹涉。”
“你不怕做噩夢了?”
“不怕了……我很累,很困。”
薄允慎說不過她,無奈的看著懷裏雙眸緊閉,臉蛋酡紅的小女人,她確實是累壞了。
如她所願,他把她送回她的房間,幾乎在她被放進薄被裏的幾秒之後,呼吸均勻,她真的很累,累到瞬間進入深眠狀態。
……
時初晞這一覺睡得真的很沉,中間一點噩夢都沒做過。
天亮之後,她醒來,依稀間有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直到坐起來看到沙發上男人的身影才想起昨晚所有的事情。
快遞盒中有個血肉模糊的手……
她慌張的收拾了行李跟他說帶她走……
她一個人在房間不敢睡,跑到他房間,然後就……
想到這裏,她無語的摸了下額頭,抬頭就這麼看著沙發中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他換了衣服,白色襯衣加黑色長褲,雙腿交疊靠在沙發裏。
一隻手臂撐著頭,呼吸規律,是睡著的樣子。
但他身上的襯衣沒有平常那麼整齊妥帖,左右袖口折起,衣領的兩三顆扣子沒扣上,露出小片胸口。
有種隨意的性感和英俊。
她發現自己就這樣看著他,不知道看了多久,能看得出來他是在守著她,不想她夜裏被噩夢糾纏,可以隨時過來安慰她,所以他可能昨晚做完後就洗了澡換了衣服,坐在這裏一坐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