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秋蘭抖了許久才停下來,抬頭道:“為添,我想吃西紅柿炒雞蛋。”
和大多數人一樣,這也是沈為添學會的第一道菜。
“好,你在這兒坐著,我去給你做。”沈為添拍拍她的手,起身去廚房。
他煮了一點米飯,炒了西紅柿炒雞蛋,又切了些青椒來炒保姆弄好的臘肉,還炒了一盤時蔬,搗鼓了半天才弄好。
都是很家常的菜,邢秋蘭卻吃著吃著就哭了,沈為添忙放下碗筷,又是遞餐巾紙又是拍後背:“怎麼了?是不是不好吃?”
邢秋蘭搖頭:“我好多年沒給我做飯了。”
這和她一直以來的強勢有關。
沈為添的腦子不如她轉得溜,做生意更是差了一大截,她逐步接觸沈氏產業後,強製性地逼迫他成長學習。
年長月久,夫妻感情因此疏遠,今天這樣的溫馨,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若是尋常時間,她定不會因為一頓飯就淚流滿麵,但她剛從鬼門關回來,實在忍不住泛濫的情緒。
沈為添還以為是什麼大事,聞言道:“你若喜歡吃,我以後每天都給你做一頓。”
餐餐都親力親為是不可能的,畢竟他還要工作。
邢秋蘭破涕為笑,胡亂地擦了擦眼淚,將一頓普普通通的飯菜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樣子。
飯後,沈為添和她聊以前的事,盡量讓她放鬆,不去想這兩天經曆的噩夢,以免她又控製不住自己。
邢秋蘭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這就說明抓走她的人對她進行的是心理和精神上的折磨。
沈為添對心理方麵沒有任何涉獵,不敢輕舉妄動,陪她散完步,她說累了要回房間休息,他看著她睡下才去書房連視頻開會。
下午,沈為添將心理醫生請到了家裏,和醫生說了他知道的所有情況,其實也就是邢秋蘭的各種反應,畢竟他不知道她被抓走又被送回來的經過。
他查過家門口的監控,發現沒有拍到邢秋蘭被送回來的過程,也就無從知曉到底是誰幹的,隻能寄希望於她自己了。
心理醫生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慈眉善目,非常親和,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她和邢秋蘭是在臥室的陽台聊的,暖融融的地毯,熟悉的環境,可以極大程度地增加她的安全感。
心理醫生也很有技巧,並沒有單刀直入地切進主題,而是和她聊一些稀鬆平常的小事,甚至還說到了她的工作。
她要慢慢地將主題轉移到她被綁架的事情上,知道她的遭遇,而後幫助她消除這個心理陰影。
這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心理醫生和她聊了幾個小時,收效甚微,但值得高興的是,邢秋蘭緊鎖的眉頭鬆了一丁點。
沈為添將心理醫生送到門口,和她約定了明天來的時間。
回到客廳,沈知意在沙發上坐著,仰頭問:“爸,這樣得等到什麼時候我媽才能恢複?”
沈為添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慢慢來吧,醫生說,你媽的情況不嚴重,用不了多長時間。”
畢竟是在商場上經曆過各種大風大浪的人,心理素質比一般人好得多。
沈知意可有可無地“哦”了一聲。
“我明天早上帶你媽去公司轉轉,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沈為添囑咐道,莫名開始擔心起了宅子的安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