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向晚一去洗手間就是大半個小時。
亓滄瀾等得不耐煩了,才撥過一旁的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五分鍾後,餐廳經理瑟瑟發抖的站在亓滄瀾麵前,汗如雨下,“女洗手間按照規定是不能裝監控設備的,我們真的不知道那位小姐是怎麼不見的。”
曲向晚人進去了洗手間,卻憑空消失了!
亓滄瀾湛黑的眸子裏如同凝了萬年寒冰,冷冷的瞪著餐廳經理,半晌才一字一頓,“洗手間還有其他出口?”
“沒,沒有!”經理很確定。
可如果真的沒有其他出口,曲向晚真的就這麼憑空的不見了人影?
亓白沉書房剛剛恢複了安靜,看著窗外高大的芭蕉樹,他再一次走神。
從前專注冷漠的男人,最近這段時間好像丟了魂兒一樣,時常一看窗外就是好半天,連有人進了書房他也沒注意到。
亓滄瀾小小年紀就擁有強大的氣場,可在他這位人上人的叔父麵前,他又隻不過是隻菜鳥。
“叔叔?”
亓白沉的目光順著芭蕉樹,落在落地窗外不遠處的綠茵小徑。
前段時間,那個嬌嬌軟軟的丫頭,還陪著他在小徑上走過。
她沒有太靠近他,但也並沒有好像其他人一樣疏遠,純真的神態好像林間的小鹿,讓人完全抗拒不住的喜愛。
“叔叔?”
亓白沉的回憶定格在曲向晚被包成一隻包子丟在病床上的場景,回頭看向書房門口一隻半大的身影,神色恢複了冷清,“回來了。”
亓滄瀾吸了口冷氣,微微垂下眸子,聲音也軟下去,“叔叔,我很抱歉。”
“嗯?”
“嬸嬸跟我在用晚餐的時候去了一趟洗手間,失蹤了,我啟動了不少人,現在正在尋找她的消息。”
亓白沉那副深沉得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模樣終於龜裂。
那雙幽深的眉眼,在短短刹那,好像利劍一樣穿刺到亓滄瀾少年的身板上,低沉的嗓音更是冷似堅冰,“失蹤?”
亓滄瀾抖了抖,低下頭,“嬸嬸上洗手間,被人擄走了。”
監控上查不出任何內容,其他人也許會覺得奇怪,但亓滄瀾稍微想一想,已經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
有那麼一些網絡技術人員,能夠將視頻上曾經出現的人幹幹淨淨的抹殺,不會留下一絲馬腳。
“亓滄瀾!”
“叔叔,我的人現在已經全程尋找嬸嬸,如果嬸嬸出事,我會自我懲罰。”
書房裏的氣氛很冷很靜,亓白沉滲透了寒冰的眸光,慢慢平息下來,最終從嘴裏吐出三個字:“嫌疑人。”
亓滄瀾不動聲色的吸了口氣,然後更加沉著的吐出幾個字。
“查清楚了?”
亓滄瀾稚嫩的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這樣成熟的笑落在他這般孩子身上,怎麼看都讓人覺得詭異,“八九不離十,回來之前,我的人已經找到了他所有窩點,隻等排除。”
“柯振南英明一世,到底還是在女人上瞎了眼。”亓白沉默了默,而後冷笑。
亓滄瀾緊張的呼吸更加鬆散了些,“那麼,叔叔,我先下去了。”
亓白沉揮揮手,亓滄瀾很快出去。
曲向晚落在何家手裏?
亓白沉剛拿起辦公桌上的一份文件,很快又放下,一把勾過放在桌麵上的鑰匙,起身出門。
曲向晚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的內容零碎又混亂,隻有結尾,她好像狠狠摔在了地上,摔得她一雙膝蓋仿佛廢掉了。
“唔……”
“醒了?”
曲向晚睜開眼,掌心和臉頰傳遞到大腦裏的冰涼感,致使她不由自主直起了身子,皺著眉毛朝身下看去。
冰涼光滑的灰色地磚?
曲向晚腦子裏還沒來得及想那麼多,隻用那雙剛剛睜開的眼睛,抬起頭看向剛剛發出聲音的方向。
“怎麼會是你?”
曲向晚真有些被自己的運氣給嚇壞了。
她居然被綁架了?
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迷暈,然後帶到了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地方的情況,就算是見過麵的人,也是叫綁架吧?
“是我,嗬嗬,向晚小姐還記得我?”男人眼中展露出輕浮的笑意,“莫非,你也如同我在想你一樣想著我?”
什麼鬼?
曲向晚渾濁的腦子剛剛反應過來自己前一天晚上,在跟雷景深趕到醫院的時候見過這張臉,立刻看到何守業猥瑣得弓著身子朝自己伸來一隻手。
她狠狠一抖,雖然身體還是沒什麼力氣,但一巴掌打開何守業的手還是足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