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出車禍了,電話直接打到了我這兒。
接到醫院的電話,我拿著銀行卡沒細想就去了,期間我給張帆打了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我不知道醫院為什麼會聯係我,還說什麼不想他死就快點兒過來交費用。
聽著就跟綁架讓我就贖人一樣,幾經查看我確認這的確是中心醫院的電話。
可這是醫生能說出來的話嗎?就算再沒有人情味,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是醫生啊!
想到張帆可能現在跟個血葫蘆似的躺在地上,醫生卻因為費用不齊而不管不問,我胸口就難受得喘不上來氣。
這世界怎麼了?
錢錢錢,為了蠅頭小利,命都不在乎了嗎?
情義都盡了。
而就在這一刻,我發現自己無法承受張帆的死亡。
得出這個結論,我更難受了。
火急火燎地趕到了中心醫院,夜晚的中心醫院大樓喚醒了我記憶裏另一段往事。
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外婆去世的那一晚,我也險些出了事故,被肇事司機載到了這裏。
我的右眼皮開始跳,直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中心醫院門口意外的安靜,沒有120急救在門外,隻有一個身影立在台階上。
是陳嬌。
她一身青色長裙,披散著頭發,樣子顯得十分憔悴。
一見我來,陳嬌的目光瞬間變得狠厲,她大步向我走來,那模樣著實癲狂駭人。
“我真希望我是空等一場!”她咬著下唇,喊聲抖得厲害,在醫院空曠地門前,回聲四蕩。
“張帆怎麼樣了?”我皺著眉頭沒理會她這句奇怪的話。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震蕩了整個夜色,月光涼如水,我的臉上卻火辣辣的疼。
“你可真是賤啊!當年的事兒都忘了?!”陳嬌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好像挨打的人是她一樣。
“我隻是來看看他死沒死。”我扭回頭看陳嬌,嘴上逞強。
“我是說當年張帆假裝有腎病的事兒!”陳嬌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緊接著又將笑意盡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她陰狠猙獰的臉。
此刻我才意識到自己這是上當了,大晚上傻逼似的來了,讓自己陷入了一場騙局。
後悔已經晚了,陳嬌步步緊逼,我步步退後,直到把我逼到了一處緩台邊緣,下麵是很高的台階。
“趙茵你知道嗎?我那天在辦公室看見你的那一刻我回家好幾個晚上都沒睡!我特別想撕了你!”
她笑得十分瘮人,臉上還掛著淚,跟個女鬼一樣,陳嬌把她在那天辦公室的隱忍釋放了出來,幾乎貼在我臉上陰陽怪氣地吼。
“……”我看著她猙獰又帶著幾分可憐的臉,聽她斷斷續續地說,一直沒有出聲。
“我忍啊忍,想著當天晚上直接把你叫出來你不一定會同意,一直我忍到了今天!”
“就想看看你還擔不擔心他,到底會不會來!我不希望你來,一點兒都不想你來!可是我又想問個明白!你為什麼要去做張帆的助理?!”
“離他那麼近!天天看著他你不恨他嗎?他殺了你們的孩子!還騙走了你的錢!讓你進了監獄!”
“夠了!”我一把將她推開,不想再聽下去了。
“你自導自演的戲到此為止,我沒有你和張帆那麼惡毒,是電話裏叫我給張帆交費用我才來的。”
這話我自己都不信,自然陳嬌也不信,她在一旁冷笑出聲。
“嗬,還給他交什麼治療費啊?你不是更應該希望他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