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歸原主，也不用找到張帆，和尚在哪不要緊，Dir這座廟在就好了。
將張帆的手機放在了前台，我走出百米回身看這棟大樓的時候，覺得Dir大廈在夕陽下更顯恢宏。
我心中存在的疑慮未曾消減，張帆到底是如何用兩年半的時間有如此成就的呢？
是他留有後手還是有貴人相助？亦或是時機……
“趙茵！”張帆追了出來，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灰色大衣的衣擺翻飛擺動著，他快走幾大步追上我：“去哪兒？我送你。”
“你是該送送我。”我發自本心地粲然一笑……
張帆的車也換了，還是黑色但明顯不是之前的那一台，這兩個人是不是在為了換一台車子而找借口啊……
“去哪啊？”張帆上車說道。
“回家。”
這兩個歡愉的發音後再無聲音回應和後續。
我自己都愣住了，剛剛自己的狀態分明是回到了曾經的樣子。
曾經回的家，是我們的家，而不是我的家。
“好，回家。”
在我之後停頓數秒，張帆似有深意地又重複了一遍我的話，我沒過多去玩味其中的含義。
張帆點開了播放器，一首不知道名字的歌聲在氣氛荒蕪的車廂內婉轉開來，填充了一路無話的空白。
……
天知道我快要受不了
後悔鑽進心裏燒
擁抱再多一次就好
……
給你的好還要不要
……
別用離開教我
失去的人最重要
別說，你曾經愛過我
讓我回到那一秒
你好不好
……
我坐在副駕駛一直以一個抵觸的姿態側身對著張帆，望著窗外覺得這首歌諷刺極了。
張帆想表達的話都在這首歌裏了吧？
車開得格外平穩，我心中卻是忐忑不平，思緒紛亂如麻。
很多事都不是我能想明白的，他曾經的背叛也是有原因的，他是有秘密要替人保守的，他都是正確的……
你都是對的，我也沒有錯，那這一整件事到底怪誰？
怪某一個人嗎？還是大家都有錯？
那句歌詞反反複複又唱了回來：……給你的好還要不要
不要了，謝謝。
我完全下意識地伸手關掉了播放器，狹小的空間內再度平靜。
避免尷尬我說道：“劉素的事你怎麼看？”
“他昨天找我跟Dir解約了。”張帆目視前方，淡淡說著。
我很詫異：“解約？你同意了？”
“留不住的人不能強留，早晚是要走的。”張帆表現的不甚在意，並不像當初劉素辭職時候他的態度，劉素的去留好像沒什麼意義。
是因為楊沁嗎？
一間熟悉的二十四小時粥鋪在眼前掠過，黑色的車身映在玻璃上投射到我的眼中，伴隨著赤紅妖豔的殘陽如一道及時隱沒在牆角的黑色鬼魅，而後又再在另一家門市的玻璃上出現，再消失……
我忽然坐直身子，望著周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景物。
“晚餐喝粥可以嗎？”張帆扭頭看了我一眼，車速放緩。
熟悉的小區樓下，我透過車窗望著不遠處剛剛錯過的那家粥鋪，朝張帆點了點頭，他表情潛藏一縷滿足。
“等著，我去買。”張帆將車靠邊停好，下車進了店裏。
我隔窗望見粥鋪裏的陳設，裏麵並沒有過翻新的痕跡，都還是曾經的模樣。
我也跟著下了車但沒有進粥鋪，隻是望著環顧四周，每一棟樓房都在原來的位置，原來的高度……
似乎除了人，所有都不曾改變。
物是人非，又似是而非。
張帆手裏提著紙袋在門口結賬，正有一眼沒一眼地看我，直到與我視線相撞。
他要出來的時候我回了車裏，在車裏看他嗬著一串白氣從店裏鑽出來再鑽回車子裏。
“拿著。”張帆將手中的紙袋遞給我後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