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將車開進了一棟公寓旁，方舟直接就下了車，連招呼都沒打一聲。
不過在張帆剛要開走的時候，她忽然又轉了回來敲了敲車窗，張帆落下玻璃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
“我沒錢了。”方舟這功夫和剛剛比起來簡直是弱勢了太多，態度也軟了，也放低了姿態。
真是……能屈能伸。
張帆盯著她看了半天，從自己的皮夾裏掏出一打百元鈔票給了她。
方舟剛一接過，張帆就升起車窗，不等方舟走到安全距離，他便絕塵而去卷了方舟一身煙塵。
張帆這一路上沒有說話，他雖然怒火滔天卻沒能給我取暖，反而車內的溫度一直在下降，我下意識地收緊了衣服，搓了搓手。
我細微的動作引起了張帆的注意，他語氣還是沒有從剛剛恢複回來，依舊強硬：“天冷了多穿衣服，這點兒事兒用我告訴你嗎？趙茵你三十了？！”
張帆賭氣的樣子很好笑，好像我多讓他操心一樣。
“我過了年才二十九，謝謝。”我沒什麼情緒地反駁。
車內又陷入了無限安靜，張帆的不順心不容忽視，一個紅燈都能讓他狠狠地捶方向盤。
他應該還在跟方舟生氣，不過我很奇怪，他什麼時候多出這麼個妹妹啊！
我這麼想就問了：“你什麼時候多出來的妹妹啊？還讓你這麼操心……”
張帆聽到我的問題後一腳刹車停在了路邊，把我嚇了一跳，他麵露為難，似乎難於啟齒。
“沒關係，不想說還是別說了吧。”我見他為難，那便算了吧。
他轉眼看了我兩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繼續驅車。
看來這件事，他是真的不想說，也許他想保守的秘密和這個相關吧。
他不說那我便不再多問，我們接下來的路一直沉默。
到我家樓下的時候，我想跟他道別他卻鎖了車跟我一起上了樓，還比我快了兩步，就跟他回家一樣自然，什麼都沒有跟我說明，我蹙著眉頭緊跟上。
他在最後一層台階的時候等了我一會兒，我已經氣喘籲籲，他跟如履平地一樣沒有負擔，還伸手攙扶了我一把。
我開門，他進門，都不用我請的那種自覺，而且我也沒打算請他進屋坐坐，他怎麼就那麼自覺呢？
一進屋他沒坐下，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掛在了衣架上，一邊掛還一邊問：“家裏有食材嗎？我餓了。”
我皺眉卻無可奈何，剛剛他還一身火氣，這會兒應該不會死皮賴臉吧，我指指冰箱：“底層有雞翅根，上層有可樂，可以做可樂雞翅。”
這是張帆的一道拿手菜……
張帆毫不見外，從冰箱裏掏出雞翅根，進廚房係上我的圍裙，就開始忙活。
我忽然覺得有點兒後悔，這可樂雞翅得什麼時候能做完啊……
早知道說沒有算了。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張帆沒有幫忙，他穿戴著圍裙的背影帶我回到了沒離婚的那段日子，彌足珍貴的小日子。
張帆端上可樂雞翅的時候，我的目光還跟從著他的身影陷在回憶當中。
張帆遞給我一雙筷子，他臉上相對於剛剛還算溫和的笑容蠱惑了我。
我夾起雞翅嚐一口，這味道讓我的眼角有些酸澀，還是曾經的味道。
因為是可樂從來都沒有變過吧。
我的表情讓張帆以為我覺得他做的不好吃：“味道應該還可以吧？是不是比以前差了很多？”
我將雞翅放下，看著餐桌上懸著的橘色燈光，照得雞翅成了漂亮誘人的金色。
“沒變，隻是人變了，回不去了。”其實我隻是想告訴他，我們回不去了，就不要再努力了讓我回想起以前了。
我的內心是很矛盾的，我不是想玩兒欲拒還迎，我想要張帆靠近我一點，去又總是想避開他。
說白了我還是害怕，陳嬌不是無期徒刑，幾年後她，或十幾年後，早晚會回來的，她是孩子的媽媽，張帆是孩子的爸爸，他們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