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怎麼原諒他,他欠了我三條人命,就當是我沒有管好自己的心,這些天也是我對不起你,可你也不用幫他說好話了,我是不會原諒他的。”
江挽月的不原諒,才是對顧明琛最大的打擊,他站在樓梯另一側,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砸在了他的心上,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也許,他真的該離開了。
掛了電話的江挽月深呼吸了一口,已經沒有心思再上班了,她回到車庫去取車,卻總覺得背後有股涼意。靠近車的一瞬間,一陣風吹過,等她回過神來,已經有人驚呼一聲倒地。
電光火石之間,江挽月的那句“明琛”已經喊出了口,她本能地跪在地上,抱起胸口正在流血的人,眼淚直接掉了出來。
大腦的判斷告訴她,是有人一直在跟蹤她準備刺殺她,卻被同樣跟著她準備回家的顧明琛用身體擋住了那致命的刀尖。
保安聽到了動靜,連忙跑過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站在兩個受害者身邊不停地笑道:“嗬,顧明琛,沒想到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到這時候了,還敢為這個女人擋刀?憑什麼她江挽月可以得到公司,我林琪也為你失去了一個孩子,卻被你整得每天要躲躲藏藏的過日子,還要被人威脅?憑什麼……”
“快把她拉走!”江挽月嘶喊著讓保安將她製服,林琪卻還在背後瘋癲地又哭又笑:“江挽月,我真是不甘心,我要是能拆散你們,就算是死,我也值了,哈哈哈……”
保安將處於瘋傻狀態的林琪押送進了警局,救護車也終於到了,江挽月不停地拉著他的手,求他活下去。滾燙的眼淚砸下來,姿勢混沌地衝她笑了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寬慰她道:“我沒事的,你笑一笑啊。”
顧明琛說完便禁不住眼皮的沉重,合了眼睛想要睡去,江挽月心頭一緊,生怕他不會再睜開眼睛看看自己了。
“顧明琛,你別睡!”她不敢搖晃他的傷口,便隻能使勁掐著顧明琛的虎口,哭腔更重道:“這次換我求求你,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會嘴硬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顧明琛也很想能夠站在她身邊,為她擦擦眼淚,告訴她別怕,我不會離開你了。
可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手術燈亮起又滅下,醫生走了過來,鬆了小半口氣卻又皺起了眉。
“病人傷口有點深,能不能醒過來,還得看運氣。”
江挽月來不及做反應,便跟著推車跑進了病房,坐在床頭去看他。醫生讓她做的心理準備她全然聽不進去,隻記得住他說還有生還的希望。
江挽月不吃不喝地在床頭守了兩天,連眼睛都不敢合上,陳敬洋心疼她,卻也知道她的脾性,隻能安靜地遞過來飯菜,讓她補充體力繼續守。
她在醫院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體力不支地睡在床頭,夢中有人輕輕地喊她,一聲接著一聲,熟悉的聲音讓她不禁落了淚。
醒來時,被子已經被她哭濕了一片,她連忙抬頭,病房裏卻隻有自己的呼吸聲和機械的電子聲音。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一醒啊。”江挽月伸手握住躺著的人,喃喃道:“沒有你的人生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麼意義,怎麼都覺得心裏缺了一塊,你快點醒來啊,你還欠我一場婚禮呢顧明琛。”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回應她的還是無際的沉默,她準備起身去打瓶熱水,手卻被突然拉住。
溫熱的觸感從手心蔓延至心裏,江挽月呆呆定住,她回過頭,顧明琛已經睜了眼,虛弱地衝她笑了笑。
“你醒了,你聽到我說的話了!”江挽月吸了吸鼻子,破涕而笑。上天待她還是不薄的,她激動的手裏的瓶子摔下去了也不管,直接將頭埋在了顧明琛的頸窩裏。
外麵風太大,她哪裏都不想去了。
顧明琛輕輕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隨即笑道:“我可是都聽見了,某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給我了。”
江挽月剛想反駁,卻突然想起自己曾發過誓,隻要他能平安無事地活著,自己就再也不嘴硬傲嬌了。
她牽了牽嘴角,最終改了口應道:“是啊,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做你的新娘了。”
“所以,我們結婚吧。”
兩顆心終於契合,再也管不得其他,顧明琛轉過臉盯著她,炙熱的視線使她抬頭對視,淚眼婆娑間,江挽月把臉湊了過去,貼上他的唇,將思念悉數加在了這個綿長而又溫柔的吻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