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胡鵬亦喝了一大口紅酒。
他的小雨欣這麼單純好騙,真的,陸海寧那隻狐狸真是賺到了。
上哪去找這麼好的媳婦。
媽的,有這麼好的媳婦還不珍惜,簡直天打雷劈。
死活從他手裏搶走,這會兒又把媳婦給別人,這種男人,他真想踢兩腳。
這樣一想,胡鵬亦不解氣地踢了被子兩下。
真氣人。
他至今都很想張雨欣,但張雨欣跟他說得很明白,他總不能死纏爛打。
想到這兒,他又喝了一口紅酒。
他的酒量向來不錯,這會兒倒有幾分醉意。
窗外烏壓壓的天色很陰沉,沒有月光,隻有無窮無盡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胡鵬亦倚靠在抱枕上,偏著頭,看向窗外。
風一吹,吹動花園裏的竹子,竹葉抖動,發出“唰唰”聲響。
胡鵬亦的眼底有幾分迷離的光澤,光澤中透著幾許迷醉。
酒意燒身,他覺得太熱,跳下床去開窗。
這不開還好,一開就看見了不想看的人。
夏枚哆哆嗦嗦站在風裏,抱緊雙臂,嘴唇烏紫。
她低著頭,恨不得將頭埋在脖子裏,冷,冷到極致。
冬天的風是鑽心入骨的冷,一個勁兒往領口鑽,她本就沒有什麼血色的臉更加蒼白。
風吹起她的睡衣下擺和長頭發,她就像是一朵凋敝的海棠花,綻放在寒風中。
她緊咬雙唇,一聲不吭,隻是默默站著。
但,她的身子搖搖欲墜,晃晃悠悠,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胡鵬亦真懷疑她是故意的,胡宅這麼大,站哪不好,偏要站他窗戶底下?
大概是外麵太冷了,夏枚的身子越縮越小,恨不得縮成一團。
胡鵬亦推開窗戶,一下子,一陣寒風吹進來。
他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蠢女人,你不能站遠點?”胡鵬亦站在樓上,頤指氣使。
夏枚聽到他的聲音,緩緩抬起頭,看向樓上。
樓上燈火通明。
她看到了胡鵬亦帶著怒意的臉龐,英俊中是森冷的寒意和不屑。
她好冷,搖搖晃晃站不住腳步。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起初還能看得到他的模樣,慢慢兒,他就變得模模糊糊……
在燈光和寒風的刺激下,“咚”一聲,夏枚再也撐不住,栽倒在地上。
“裝給誰看。”
胡鵬亦用拳頭砸了一下窗戶,掉頭,往樓下跑。
“夏小姐!”傭人看到夏枚栽倒,連忙過來想要扶起她。
胡鵬亦撥開人群,彎腰掐了夏枚一下:“醒醒!”
“那個……少爺……先把人送進屋裏吧。”傭人提醒。
“滾,我不知道嗎?”
“哦。”
胡鵬亦抱起夏枚,抱著她往屋裏走。
“媽的,感冒了算誰的?又要跑去跟老頭子嚼舌根。”胡鵬亦嘀咕。
他把她放在沙發上,這才發現她渾身冰涼。
屋內屋外,冰火兩重天。
夏枚被刺激了一下,迷迷糊糊像是聽到了他的話:“我、我不會亂說……是我自己著涼了……”
“對,就是你自己著涼了,活該!”胡鵬亦滿臉不屑。
他的態度很不好,語氣也是又冷又硬。
胡鵬亦看向她的目光裏都帶著刺兒!
夏枚腦子暈乎乎的,她已經聽不清胡鵬亦在說什麼,隻覺得耳邊有人在說話,像蜜蜂一樣,嗡嗡嗡嗡。
頭很痛,身體忽冷忽熱,她整個人如水深火熱之中,仿佛身體都不是自己的。
“這才站幾分鍾就撐不住了,你是不是裝的?”胡鵬亦不信。
夏枚眉頭緊皺,眼睛閉著。
“冷,冷……”
她蜷縮起身子,雙手胡亂地抓著,想要抓到什麼東西。
胡鵬亦丟了一條毛毯在她身上,看著她蒼白的瓜子臉,忍不住皺眉:“還真嬌氣,還把自己當大小姐呢!”
“你好吵……”夏枚難受得想死,可是耳邊不停地傳來他嗡嗡嗡的聲音。
“你!”
夏枚雙手緊緊抓著毛毯。
可是一條毛毯根本不夠,她還是好冷,好冷。
“煩死了。”胡鵬亦不耐煩,伸手招來傭人,“你們好好看著,嚴重的話送醫院去。隻要沒死,都別打電話給我。另外,誰要是敢在老爺子麵前提我一個字,我剁了他。”
“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