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
“!!!”張雨欣又氣,“你是病人,為什麼不好好吃飯?有你這樣的病人嗎?生了病,誰都希望能早點好,健健康康,你跟別人不一樣,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張雨欣又生氣了。
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時候挺可惡的,輕而易舉挑起她的情緒。
她大概也是沒出息,他挑她,她往往就會生氣。
這大概也不怪她,在一起生活過十二年,他對她了如指掌。
“明天去芝加哥的飛機票買了嗎?”陸海寧看向她,問道。
“買了,明天早上我去陸宅取行李。”
“嗯。”
“陸宅的傭人都去哪裏了?杜姨呢?還有小丫、阿晴她們。”張雨欣看向他那張幽邃、冷峻的臉龐,企圖看出什麼情緒來。
然而,這個男人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他也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情緒。
“我重新購置了別墅,以前陸宅的傭人自然都遣散。”陸海寧淡漠道。
張雨欣不相信地看著他,但他格外平靜。
他果然在瞞她,瞞的滴水不漏。
“陸爺,如果我在芝加哥生病了,很嚴重那種,你會過去看我嗎?”
“不是說好了,我不會再去找你。”陸海寧道,“再說,有這麼詛咒自己的?嗯?”
他宛轉的目光裏藏匿了幾許笑意,看向張雨欣時,盡是雲淡風輕。
張雨欣牽了牽唇角,想笑,卻笑不出來。
“小乖胖了,也長大了,你想看嗎?”張雨欣問他。
“一隻貓,有什麼好看的,我對貓沒什麼興趣。”
“一年多了,它估計也不認識你了,以前它對你還挺有感情。可是,再多的感情也禁不住時間的消耗,更何況,你不想它,連見都不願意見,小乖也不會喜歡你了……”
“一隻貓而已,你也能長篇大論。”
“小乖是我從街上撿回來的,撿回家時怪可憐,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麼都怕,隻敢跟在我身邊。”
張雨欣平靜地說著這些話,但她看到陸海寧的眸色還是動了動。
八歲那一年,她也是這樣,做什麼都怕,隻敢跟著他。
他記性比她好,她沒忘,他肯定也沒忘。
“所以,今晚上喊我過來,是敘舊?嗯?”陸海寧眯起眸子看向她。
她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臉頰泛著紅色,眼底是迷離的光芒。
她的手一隻抓著高腳杯,有時候說著說著就會喝一口紅酒,動作很不經意。
“沒有,就是忽然有點感慨,敘舊有什麼意思,過去的始終過去了。再回憶起來,酸甜苦辣都過去了,未來才是值得期許的,不是嗎?”張雨欣托著腮,兩隻大眼睛毫不避諱地看向她。
她記不得什麼時候這樣看過他了。
小時候,經常趁他不注意偷偷看他,趁他睡著的時候就盯著他看。
誰讓他長那麼好看啊。
怎麼看都看不夠。
現在,眼前的男人比以前還好看,成熟穩重,矜貴優雅。
“是。”陸海寧沒有否認,“你對未來什麼打算?”
“為什麼要告訴你。”張雨欣微醉,臉色倒有些撩人,語氣也不免嬌嗔起來,“你呢,你有什麼打算啊?結婚?給隆隆生個弟弟妹妹?還是就這麼一個人過啊。”
“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這很公平。”
“奸商。”她托著腮笑了,“還真是無商不奸,什麼都要講究利益和公平。”
既然如此,為什麼一道簡簡單單的選擇題卻不會做?
張雨欣杯子裏的紅酒喝完了,她又給自己倒上。
正好這時,外麵燃放起煙火,五彩繽紛,猶如一朵朵爛漫的鮮花。
“啪”,一聲又一聲,煙火不停綻放,黑色的天空被染上絢麗的顏色。
那一瞬間,黑夜宛如白晝。
“我想看煙花。”張雨欣站起身,往窗口跑。
窗戶邊是一個小台子,站在窗口,她正好可以撐住台麵,托腮,癡癡看著天空。
也不是煙火有多好看,她隻是很享受看煙火時的驚豔和安謐。
她歪著腦袋,視線一直落在窗外的煙火上。
樓層很高,她看得清清楚楚,滿心歡喜。
這一瞬間,她是欣喜的。
陸海寧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和她並肩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