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再回天海市了,不會再記得我了……”
張雨欣的臉上是難過的神情,眼中的水霧氤氳籠起,迷迷蒙蒙。
“需要我幫忙的話,跟我說。”陸海寧道。
“這一次回來可能隻是過渡下,郭海富和她爸爸媽媽還會帶她出國繼續治療,她當初去瑞士旅遊,我為什麼不攔住她……”
“這跟你沒關係。”
“如果我攔住她,她就不會出事了……”
“張雨欣,這種意料之外的事,誰都不想發生,你不必陷入這種自責。”陸海寧沉聲道。
“可我還是很難過。”
“我知道。”陸海寧頷首,“你保重好自己。”
張雨欣的眼睛已經紅了一圈,早上接到胡鵬亦電話的時候,她偷偷哭過。
這會兒再跟陸海寧說一遍,她心口處還是如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著,生疼生疼。
陸海寧騰出一隻手來摸了摸她的頭,又打開車內的儲物盒,找到一隻毛茸茸的兔子丟給她。
“昨天在路上看到,順手買了,忘了拿給你。”陸海寧道。
張雨欣抓著兔子,悄無聲息地捏了捏兔子耳朵。
喉嚨梗著,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
兔子毛很暖和,表情也很暖。
她低著頭,抱緊兔子。
可能是例假在的緣故,她心裏頭的悲傷無形中又添了一層。
車子很快開到醫院,梅姨已經在科室等著他們。
今天的張雨欣穿了一件桃紅色的薄毛衣,頭發溫婉地披散在肩膀上。
陸海寧攬著她的腰往化驗科走,照例是抽血、B超等一係列常規檢查。
拿到單子時,陸海寧就帶著她去梅姨的科室。
梅姨推了推眼鏡,仔細看了看。
看了約摸幾分鍾,她笑了:“我就說我開的藥效果絕對很好,都是我當醫生多年的經驗。”
張雨欣鬆了一口氣:“梅姨,上次不太正常的幾項指標,還有問題嗎?”
“沒問題了。”
“還需要吃藥嗎?”張雨欣緊張地問。
“身體好了就不需要吃藥了,不過以後身體方麵還是得注意,你底子薄,得比人家更小心點。來例假的時候,冷水是絕對不能碰的,熬夜、不按時吃飯也不行。”梅姨叮囑張雨欣。
雖然上次叮囑過,但是出於職業習慣,她還是忍不住加了兩句。
張雨欣直點頭:“我都記住了。”
“光你一個人記住沒用。”梅姨故意道。
陸海寧立即回應:“我也會記得。”
“嗯,雨欣,暫時不用再來我這兒了,醫院也不是什麼好地方,能不來就不來。”梅姨道,“我留張名片給你,有什麼不好跟海寧開口的,盡管打電話給我。”
張雨欣臉紅了一下,接過梅姨的名片。
“以後懷孕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你的身體流產係數較高,必須格外當心,我可以幫你適當配一點保胎的藥劑。”
張雨欣心裏頭咯噔一下,雙手摩挲著背包帶子,眼底漂浮著難過的情緒。
本就昏暗的心情這會兒霧沉沉的,如在寒冬。
“懷孕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陸海寧皺皺眉頭問道。
“這倒不會,但流產會。”
“我知道了。”陸海寧點點頭。
“你上次給姨夫帶的煙,他很喜歡,一個勁兒誇你孝順,比我們家那個小崽子要孝順多了。”梅姨笑道。
“應該的。”陸海寧彎起唇角,雙手還摟著張雨欣的腰。
張雨欣的身體倒不冷,就是心口處涼涼的,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陸海寧給她的小兔子她掛在了包上,手指輕輕碰到,就有一種軟綿綿的觸感。
“雨欣現在做什麼工作?”梅姨關心地問道。
“我還在念書。”張雨欣回道。
“念書好,喜歡念書的都聰明,以後有什麼想法嗎?或者就是喜歡做什麼?”
“梅姨,別嚇著雨欣。”陸海寧輕輕摩挲著張雨欣的腰,眉目輕挑,看向梅姨,“她喜歡什麼都好。”
梅姨笑了:“那你是打算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
“會有那麼一天的。”陸海寧嗓音低沉而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