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你們住手啊!”張雨欣焦急地喊。
可那兩個男人一個都不聽,兩人都不說話,隻打架。
張雨欣還是第一次見男人這個樣子打架,完全不要命似的,這樣下去,真得會出人命。
兩人都不是吃素的。
而現在,程遇之明顯處於劣勢,牛仔外套上都是鮮血。
陸海寧也沒好到哪裏去,幹淨筆挺的西裝全是褶皺,襯衣紐扣被扯掉了幾顆,領帶也東倒西歪。
“遇之,住手!陸海寧,住手!不要打了!”
張雨欣的小臉上滿是焦急,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手足無措,又不敢上前勸架。
“求求你們,別打了好嗎?有什麼話坐下來說好嗎?別打了……”張雨欣的聲音裏帶了哭腔,眼睛紅了一圈。
她看向他們的眼神裏都是無助和茫然。
可那兩個男人打紅了眼,哪裏肯善罷甘休!
就在這時,陸海寧一個反手將程遇之壓在地上,整個人欺壓上去,將程遇之按在地上打!
盡管避開了要害,但陸海寧的拳頭都結結實實地打在了程遇之的身上!
陸海寧就像瘋了一樣,狠狠揍程遇之,拳頭根本沒長眼。
“陸海寧,你別打了,你住手!”張雨欣害怕地走過來。
陸海寧占了上風,唇角是狠戾的弧度,他冷冷剜了張雨欣一眼,臉色陰沉:“心疼了?啊?!”
“陸海寧,我跟你走行嗎?你別打了,你住手啊,這樣下去會出人命,你瘋了嗎?”張雨欣伸手去拉他。
“讓開!”陸海寧一甩手,冷著臉,“張雨欣,你好本事,你的帳,我會跟你算。”
雛菊被陸海寧打落在地,金黃色的花心向著夕陽。
那是最燦爛而明媚的顏色,此時此刻,卻變得憂傷而落寞。夕陽就這麼孤獨地照在地麵上,照在那孤零零的雛菊花瓣上。
一顆豆大的淚珠從張雨欣的眼角滑落。
耳邊,突然像失去了所有的聲音,隻有“嗡嗡嗡”的轟鳴聲。
腦子空白了一下。
夕陽下,她的臉色異常蒼白,失去了全部的血色。
一陣秋風吹來,吹起張雨欣的裙角,她無神的目光對不上焦,渙散而迷茫。
陸海寧的拳頭還在往程遇之身上砸,一下比一下狠,他咬著牙,揍程遇之就像是揍仇人一樣。
程遇之的牛仔外套上全是血,連地上都是。
空氣中,彌漫起血腥味。
大概是看到快出人命了,有學生去喊了校保安。
程遇之已經無力還手,任憑陸海寧的拳頭一下下砸過來,痛到麻木,痛得沒有知覺。
陸海寧的西裝上也沾了血,他就像殺紅眼的狼,狠命揍程遇之。
地上的血,像是開出的曼珠沙華,刺目、驚心。
好像,夕陽也被染了血似的,那金黃的顏色變成了紅色,一點點西沉。
風吹著,卷起漫天的落葉,那些葉子摩挲著地麵,發出輕微的聲響。
風嘯,葉鳴,聲聲如泣。
殘陽裹挾著殘葉,天地間卷起飛揚的黃沙,塵埃漫天。
那鮮紅的顏色讓張雨欣有幾秒鍾的暈眩,她差點站立不住。
極力穩住情緒,她跑向一棵樹,扶著樹站穩。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難受得要窒息,隻覺得氣喘不上來,心口悶得厲害,並不刺眼的目光也讓她產生了炫目的感覺,胸口產生不舒服的痛意。
這樣的感覺,太難受。
手指頭恨不得嵌進樹幹裏,也許,隻有那樣才能緩解痛意。
看熱鬧的人群都被嚇到了,他們哪裏見過這麼多血,甚至有人打了醫院的救護車!
保安很快趕來,將陸海寧拉開,又扶起倒地吐血的程遇之。
幾個人高馬大的美國男人,好不容易才把陸海寧給拉走。
那灘血不遠處,是那捧燦爛的雛菊,白色的花瓣上也濺了幾滴血。
程遇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有人報了警。
救護車和警車幾乎是同一時間到。
救護車聲音一響,張雨欣就慌慌張張抬起頭,邁開發軟的腳步追了過去。
可是,沒有等她走過去,醫護人員就把程遇之抬上擔架,開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