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我玩欲擒故縱,我沒興趣跟你玩。”
“誰跟你玩?你真得太自以為是了,我討厭你,無比討厭。你喜歡領養小孩子,那你再去領養一個好了,你非要把我留在這裏看你臉色、任你打罵嗎?”
她的小嘴一張一合,像是在曆數他的罪狀。
他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也沒有反駁,而是把她帶回了家。
她身體單薄,外麵又這麼冷。
他不可能跟她在外麵吵什麼。
一回來,他鎖上了大門,她則在客廳裏打了好幾個噴嚏。
“張雨欣,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他淡漠地看著蜷縮在沙發上,裹著毯子、楚楚可憐的她。
“除夕。”她頭也沒抬,淡漠回應。
“既然知道,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跟我鬧?你也知道我現在一個月也回來不了幾次。”
“我討厭做試卷!”
“你成績糟糕成這樣,以後誰養你?我沒打算養你一輩子!”
她哆哆嗦嗦裹著毯子,嘴唇凍得烏紫烏紫,她也許是想反駁的,但卻不知道該從何反駁起,他的話確實沒有讓她反駁的餘地。
她跟他非親非故,他不會養她一輩子的。
她低著頭,裹著毯子,不再吭聲。
他的臉上有所動容:“吃飯,再不吃飯菜都涼了,吃完帶你到天台上看煙火,我讓人準備了煙火。”
她搖搖頭:“可以不看嗎?”
“為什麼。”
“想睡覺。”她像是被他的那句話觸動了,聲音都有些抖。
“行吧。”他無奈。
她最終乖乖地陪他吃了年夜飯,全程,她都沒有抬頭看他,而是一個人默默扒著碗裏的米飯,也不說話。
偶爾他問一句,她才會回一句。
她變得特別聽話,他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他還是喜歡那個在機場接他回家的她。
那時候的她才是最高興的,最興奮的。
不過小女孩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更何況第二天就是新年,新的一年,她還是高高興興的,一大早就梳洗打扮好,坐在窗口看雪花。
他主動去了她房間裏:“張雨欣,今天不用看書,下樓吃早餐。”
她特地梳了個漂亮的麻花辮,身上是幹幹淨淨的米白色短呢子大衣,純粹、甜美、連眼底都是靈動的光澤。
她轉過頭看向他時,臉上還有怨氣,笑容也收了起來。
他倒是無奈,右手搭在門把手上,淡淡道:“不吃早餐嗎?”
“我感冒了,不吃。”她賭氣地轉過頭。
他眉頭皺起,感冒了?
大步上前,他溫熱的掌心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實,有點燙。
他也沒說什麼,下樓去給她衝了一包感冒衝劑,又拿了藥片和白開水上來,放在她的麵前:“吃了。”
“我本來不會感冒的。”她還是很賭氣,不想吃藥。
他知道自己理虧,昨晚上也是他一時衝動,把她拉到了外麵去。
但他終究不是個習慣低頭的人,他睨了她一眼:“以後別惹我不高興。”
“我什麼都沒做。”她又開始替自己辯解起來。
他知道不能再爭執下去,再一爭執,又得走到死胡同。
他淡淡道:“把藥吃了,這幾天不用做試卷。”
“你在外麵受了氣回來也不能撒我身上,我不是你的受氣包,我是有尊嚴的。”她氣鼓鼓的。
“誰說我在外麵受了氣?誰敢給我氣受?也就你,敢跟我擺臉。”
在外麵他一向說一不二,沒人敢不聽他的話。
偏偏回來後,讓她下樓吃頓年夜飯都跟要她命似的,最終他還得找人把門給踹了。
“我沒跟你擺臉,是你自己動不動就跟更年期似的訓我,我在學校被老師訓就算了,回來還得被你訓。我又不是不長記性,我也想考好,但是笨又不是我的錯。我也想考個好大學,以後不跟你住一起了也能養活自己。我難道想考不好嗎?”
“說起來一套一套的,你們老師說你上課開小差,成天不聽講,你真當我不知道?”
她撇撇嘴,不吭聲了。
“好好念書吧,如果實在念不好就算,大不了到時候多給你準備點嫁妝,不會讓你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