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死之間(2 / 2)

你的眼睛不會因為白天的陽光而看不到陰間的東西,你能看見古楠笙就能看見這二樓和這條鬼街,讓你在白天看不見這些的是你的內心!”

“古,古楠笙?我這個黑貓警長真是慧姐的丈夫?”

“慧姐的丈夫?”我爹聽了我的話一愣,“誰是慧姐?古楠笙以前是前清僧王麾下僧兵營的把總出身,後來起義參加的國民革命軍,他一個受清規戒律的比丘僧,哪來的妻子?”

我被他說的一愣,趕緊跟他描述慧姐的樣子和習性,可我爹越聽越愣,不耐煩的態度是壓不住了。

“我這店裏的熟客我還能不如你知道?哪來的慧姐?”

我蒙了,我在一家專門招待鬼的店裏見“鬼”了?

這慧姐一直在啊,從我來這店開始每晚都來,怎麼我爹說沒這個客人?

我有些想不通,卻也知道不能再問了。

我爹的脾氣我還是了解的,就是不能因為什麼事兒跟他強,一旦他強不過我就不理我。

一不理我就好幾天,有的時候出門前不理我的,一直到月餘之後回來了他還得繃著,好像出差的時間不算,還得再不理我幾天。

整個一個小孩脾氣,比我還小孩!

我試著轉移話題,雖然我不想瞎打聽。

“爹,你咋知道古冶送來了一個人,還有這個人跟那個送信封的啥關係?”

“不該問的別問,小孩子少打聽大人的事兒!”

我爹交代一句,進了大鐵門裏邊的二樓。

咣當一聲的關門聲就像是摔在了我的臉上,我一臉喪氣的自言自語:“不想瞎打聽還打聽,咋樣,被撅了吧!”

我再走出來,果然在這下午烈日灼灼的色調中,整條街都恢複了原樣。

也不是恢複了原樣,而是在視線中朦朦朧朧的能看清死去與活著的界限。

我雖然是個活人,但是也可以穿梭與生死之間,自由往複!

我在街道上瞎逛,居然在一家臨街沒開門做生意的住家的窗戶裏看到了古冶。

這家夥正把一個像搪瓷娃娃那麼大的女孩扛在肩頭,滿地跑著玩,嘴裏樂嗬嗬的說著:“騎大脖嘍,寶寶騎大脖飛嘍!”

那孩子用手抓著他的耳朵,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旁邊一個一身素色外搭長裙的女人,也是一臉笑容卻略帶關切的用手迎著,嘴裏喊著慢點慢點,可別給我大寶摔了。

這就是一家在普通不過的人家,就如同活著的人家沒什麼區別。

硬說有區別,也就是這一家都是因為怨氣而強留人間不能投胎的橫死厲鬼!

我爹那打聽不出什麼,我又不敢當他麵說要回三門村。

隻能留下的話,我對究竟發生了什麼有點興趣。

看著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我不好打擾,本來想轉身離開的,可被古冶看見了。

他居然馱著他女兒當著日光就推開了門,樂嗬嗬的對我說:“怎麼我有日子沒在白天看著你在這街麵兒上晃蕩了,今天是沒上學,也沒出去玩嗎?”

我看著暴露在陽光下的他才猛然想起,對於我現在能看到的這些居民來說,他們生活在這條街的屍體上滋生的鬼魂裏。

但是如果這條街真的被拆了,那麼這個這條街的屍體就不存在了,街道的鬼魂也就無從談起。

他們白天就沒有了容身之處了。

古冶依舊一臉燦爛的笑容,表現出那一副萬事無所謂,萬事有我的強大自信。

我不想破壞他作為一個父親的完美形象。隻是跟他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他明顯知道我究竟是要幹什麼,安撫了家人之後可能又玩了一會,不過多半個小時之後就來到我的店門口找我。

“怎麼著,少城主開始關心起民間疾苦了?害怕這條街真被拆了,我們這百十來號老少爺們兒沒有容身之所活活曬死?”

他這話呀,語氣不是那麼好語氣,詞兒也不是什麼好詞兒,但實際上我能夠感覺得到他的善意。

這廝就是這樣的人,有好話也不會好好說。

我沒理會他調侃我說的什麼少城主,估計這又是我爹的一個外號的延伸。

“你綁來的那個人是誰?或者說那個人究竟是你綁來的還是救出來的?”

“您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