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沒概念我是怎麼從那離開的,我一路被魂魄勇扛著肩頭就那麼被他用肩膀頂著我的胃。
他跑的實在太不穩了,那顛簸的我感覺一陣陣的胃裏翻湧,我一口一口的吐,幾乎快把我自己的胃都吐出來了。
眼淚鼻涕一把的流,整個肚子又基本被我吐空了,我陷入了一種極度的虛弱。
我必須承認,我絕對是被嚇壞了。
就連自稱從清末一直活到淞滬會戰時戰死的魂魄勇古楠笙也嚇壞了!
我們兩個居然跑到了一個求簽兒的地方,坐在那個掛滿紅布條的大榕樹下,待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了。
也許在我們兩個的概念裏,這個大榕樹也是有一定實力的,畢竟這麼多人找他許願,這大榕樹也肯定有一絲神異。
如果那個大球子真的滾了出來,這棵大樹肯定能幫我們抵擋一下。
“你說這個大肉球子,是不是有點兒眼熟哇?”
平時沉默寡言的古楠笙竟然主動提了一句,然而我也沒有太多的信息量,隻能搖搖頭。
我倆最少在這坐了得有十分鍾,基本上心態終於沒再繼續崩潰下去的時候已經過了十幾分鍾。
我看了眼古楠笙,見他也回複的差不多了,就說:“去找我爹!”
古楠笙再次扛起我向著城東就跑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他憑什麼認為我爹就在那個方向上,反正就讓他背著我跑就完事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我爹在那兒,古楠笙是被我爹製成的魂魄勇所以他就是知道。
我倆就這麼傻嗬嗬的一路跑,跑了將近半個小時,我終於不幹了!
“你停下!”
我這才發現,平時不怎麼出門的我,隻要是出門就坐我爹的車,要不就是我張叔叔騎著大摩托馱著我,我還真就沒這麼讓人背著愣跑過。
古楠笙顯然也知道,就這麼跑下去就是跑死我倆也不可能從榮城的一頭跑到另一頭!
這是一個有三環城區,南北、東西兩條快速幹道,城區麵積超過七千平方公裏的特大城市。
跑?
瘋了吧?
一時之間,我明明知道我爹在哪,可找到他卻也都成了一個難題。
我們倆出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被嚇個半死的,是為了給我爹排憂解難的。
可能我到現在才發現我的生活能力幾乎為零啊。
看著街上一輛又一輛呼嘯而過的飛車,就憑那濃的化不開的鬼氣我也知道那都是鬼。
“想找輛車根本就不可能,也就隻有這些鬼開的鬼車……”
看著光光的大馬路古楠笙感歎了一句。
“鬼車?”
他這一句話提醒了我,我極目遠眺,在這淩晨將近兩點的時候,還是在大街上看到了一個擺攤兒的。
賣燒紙的,和我爹算半個同行。
之所以說是半個同行,因為我爹也賣骨灰盒,花圈,紙紮人,紙紮牛馬等等殯葬用品。
而這種出攤兒隻賣燒紙之類祭祀用品,類似,元寶蠟燭,檀香紙錢兒,而且絕大多數都是上貨上來的,而不是自己做的。
所以他們隻能跟我爹算是半個同行。
這種攤子非常有特色,擺了很長一趟,堆滿了燒紙,紙錢,元寶,金條,然後還會在他那攤位的一頭放上一大堆棍子,方便選購燒紙的顧客取用。
我快步的走到這個攤前,攤主是一個50多歲的女人,正昏昏欲睡的攏著自己的膀子坐在那兒,低著頭。
我也是真佩服這傻大膽兒啊,鬼節當天敢在淩晨練攤?
不過想想也對,除非有血仇,否則的話,來到陽間的鬼一般不會對人動手。
我快速的略過她賣的東西,果然在最角落裏看到了一輛紮著非常粗製劣造的小車。
“大姨,你這小車咋賣?”
古楠笙叫醒了已經困得不住“磕頭”的攤主,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抬頭,這才看到麵前站著的是一個看起來非常精神的男人,和一個丁點大的小孩兒。
那小孩兒手裏抱著一個紙糊的小車。
“我滴媽呀,孩子,這小車不是拿著玩的呀!這是給死人燒的呀!”
我也不管她咋想吧,反正就是不撒手,把我當成一個鬧著要玩具的小孩兒也好。
“這個不是買個孩子玩的,這紙糊的也禁不住玩啊!”
古楠笙好說歹說又買了一刀的燒紙才說服了這個攤主大姨。
古楠笙給這個挺負責任的大姨付了錢,我們倆轉身就向著遠處走去。
而這個攤主還特意站起來喊著說:“孩子,死人玩兒的玩意兒,你可別亂碰啊,這家大人也太慣孩子了。”
“今天也不知怎麼了這買小車的人怎麼這麼多呀?多虧了聽那個大學生的話,多上了新小車賣!”
這個大姨居然從墊子後邊兒的一個紙袋子裏又翻出了三四個看起來比剛剛那個要好看的多,質量也強得多的小車兒放在了攤子的最邊緣。